杨令修神色狰狞,将手中的剑刺向杨令广,却是失了准心,只是穿过了杨令广的左肩胛骨,便重重地‘倒’下了。
杨令修已经踏入五神境,即使是杨令广加上杨令泽都不是他的对手。
想要杀一个杨令泽太简单了,甚至,即便在故意被一剑被杨令广刺穿心脏的情况下,也能精准无误且毫不拖泥带水的将剑偏移,只是刺穿了杨令广的左肩胛骨。
杨令广看着被长剑刺穿的杨令修,整个人呆住了。
手颤巍巍地松开弑兄的剑,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杨令修倒行逆施,大肆残害同族血亲,今由晋王杨令广铲除暴君!”
“晋王为民除害,理应继任皇位。”
人群中不断传来声音引导着众人的思想,让众人在茫然之际默默接受了晋王将登基的‘消息’。
现场中,唯有任昊看得分明:倒下的杨令修并未死去,他的脏庙神邸正代替心脏维持着生机。杨令广还未登基,他不甘心就此死去!也是防止任昊临时谋反。
任昊缓缓走上前,将本应披在杨令修身上的黄色的袍子,罩在杨令广身上。
杨令修闭着眼躺在地上,也知道自己将死。
听着任昊由远及近的脚步,以及衣服落在身上的声音,终于是将吊着的气松了,嘴角带着凄凉的笑意。
弥留之际所想的,却是……对不起芙儿了……可能世间从无,两全法。
任昊神色淡然地拿出本就准备好的扩音法宝,大声地喊道:“太子杨令修倒行逆施,于登基大典肆意杀戮!人神共愤!幸,晋王杨令广与齐王杨令泽清君侧!今,晋王杨令广大义灭亲,当为皇帝不二人选……”
任昊于祭坛上滔滔不绝,下面的文武百官讳莫如深。
在回过神后,现场谁又不知道这不过是杨令修的计策罢了。
然而如今隋文帝的子嗣皆是死去,还活着的只剩下杨玲月,杨令广以及在尼姑庵的杨玲清了。
如今秦王府出面支持杨令广了,若无人带头又有谁敢出言阻拦?
可是纵使无数人悄悄地看向那位权倾朝野的左相,周清信却是毫无动静,好似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而颤抖?又或者是因为侄子死了,愤怒的颤着身子?
雨逐渐大了起来,天色阴沉,在没人看得见地方,杨令广的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不断抽搐着,‘新皇’在任昊的协助下完成了登基的仪式。
任昊回头看着底下众人的神色:
抱着杨令泽尸体痛哭的周贵妃;
昏倒在地的太子妃;
毕恭毕敬地站着的周丞相;
面无表情的杨玲月;
愤怒恐惧交加的众人以及……闭着眼坐着,却身体不断颤抖地皇后。
前日,文英殿内,神色苍白的杨令修看着眼前的任昊,心中五味杂陈。
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可是,偌大的京城,杨令修能指望的却只有眼前之人了。
他的计划必须要有一个身份够高,且值得信赖的人来完成,纵使万般不愿,却无可否认,任昊就是最适合也是唯一一个能在那时候镇住场子的人。
杨令修心中叹息,还是沉重地说道:“阿昊,我的时间不多了。”
任昊连忙关切道:“太子殿下怎可说这些丧气话,定是庸医所致……”
杨令修没空听任昊在这瞎扯,打断道:“阿昊,我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任昊收起嬉皮笑脸,慵懒地说道:“陛下的毒可不是我下的,陛下找我可是找错人了。”
杨令修忍不住咳了两下,艰难地说道:“无论是不是你,孤已经不关心了,孤也不愿意再去调查!左右无非一死,孤只是希望你能助我,帮助阿广登上皇位。”
任昊闻言,忙站起身,却还是又坐了下来。看着没有旁人的四周,压着嗓子说道:“你疯了?阿广自小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且憨蠢直爽,你让他去争那个位子?连你杨令修都中招了,你这不是将阿广向火堆里送吗?”
杨令修见任昊坐了下来,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任昊既然坐了下来,就是愿意支持杨令广坐那个位子的。这,就够了。
他所要做的是将自己能够做的,都为阿广安排好,将皇位完完全全的交到阿广手里。
杨令修神色凝重地对着任昊说道:“一切孤会安排好,你只需要在最后站出来支持阿广,为阿广披上黄袍坐实那个位子便可。至于阿广……”
至于阿广能不能将皇位坐稳,能做多久,就不是他杨令修能预料的了。
任昊也是看出来杨令修的决心,在最后问道:“太子,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杨令修闭上双眼,微抿干裂的唇角,轻声道:“凶手隐蔽,孤,毫无线索……”
任昊神色挣扎,终是化作一声叹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