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又为他斟了一杯,凤箫举起有放下,叹了口气“阿妍毕竟是凤家收养的女儿算不得是嫡女,高宗皇帝登基后,只是封了贵妃名号,正巧那时有西域胡琴传至宫中,有乐师进献,当时阿妍圣眷颇深,高宗皇帝见阿妍喜欢,便令那乐师授艺,时间久了,流言蜚语,再加上高宗皇帝多疑,阿妍又多年没有子嗣,最终被冷落,她居住的地方也变成了所谓的冷宫”
苏墨闻言道“那她为何不去争一争”
“她自小就是恬淡祥和的一个人,从不与人交恶,又不愿与人争抢,从来的只有顺从”
苏墨心中不由道“此事说的好听是不争不抢,恬淡祥和,说的不雅,是在拿你当面团,随意拿捏”而后她想了想又道“这般说来也不过是捕风捉影,可是方才幻境中,凤妍的一句话却让我迷惑不解”
凤箫一时也是正襟危坐“什么话?”
“在凤妍气若游丝之际,她说昔年,我只惦记着每日君好,却不知君非君,是何意啊?君非君是说的谁?”
听了苏墨的话,凤箫久久沉默“阿妍入宫后的事情,我实在了解不清,毕竟我是外臣,无诏不能入后宫”说到此处,凤箫突然看向苏墨“我还忘了,苏姑娘为何对阿妍这般感兴趣?”
苏墨一下子被凤箫问住了,若是实话告知,岂不是说沐离尘曾经贪恋凤妍,而自己又喜欢沐离尘,才来探查情敌消息,若是不说,她对一个与素不相识的关心实在甚多,转了转乌黑的眼珠道“凤爷爷,实不相瞒,我师伯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兄,他游历世间许久,回来与我说俗世见闻的时候,提及我与凤妍相似的容貌,我便起了好奇心,正好奉师命出来历练,顺便看看,又听说凤妍的遭遇,实在不胜唏嘘,又结识了凤宸二公子,这才来了凤府,又与凤爷爷相谈甚欢,实在有幸”
许是因为苏墨与凤妍相似的容貌又活泼的性子,凤箫毫不迟疑的信了她,笑着道“是老夫三生有幸,在日薄西山之际,还能见到阿妍”
“那凤爷爷能否说说,还有何人能知道当年旧事?”
“阿妍入宫前的贴身丫鬟都已经殁了,也许还有别的照顾宫女,不过可能也随着阿妍在宫中的落寞而备受歧视,明日我找人去帮你问问”
苏墨连忙阻止道“凤爷爷,毋须麻烦,您且告诉我,凤妍曾住在何处宫殿,我明日去皇宫看看”
花丛中的秦芩芩受不住了,翻身而起,魂冰剑气削断其乌发,其踉踉跄跄在丛中乱走,立时触动阵法,苏墨感知周遭有变,起身护住凤箫,神色凝重,高声道“外面围着的人躲远点,阵法重新启动,我也不知会出何事了?”
此言一出,外面守着的众人面面相觑,凤家供养的道士来了一拨又一拨,都说不行,不能妄自尝试,气的凤鄢脸色铁青,只令凤宸去送他们。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际,天边划过一道银光,在白昼中并不十分明显,但其落在了花园之中,便足以引起轩然大波,来往宾客瞠目结舌,翘首以待,等着里面会出现何人?
凤箫拄着竹杖,慢慢走出来与众宾客道“今日是老夫寿辰,却因在园中赏花,怠慢了诸位,实在过意不去,添酒回灯重开宴,诸位如何啊”
众人一副茫茫然相,不知自己为何在此,听凤箫如此说了,便都应了,凤家一众人急忙扶着凤箫往主院中走去,却见黑影嗖然闪过。
凤箫七十生辰,默褚越代表皇家前来祝贺,他坐在木轮椅中,眼见众人都散了,与隐在暗处的影卫道“务必将那人截杀,不能令今日之事传到天子耳中”
苏墨躲在沐离尘身后,等着外面没了声响与他道“师父,方才真是惊险,您若不来,徒儿小命怕是没了半条,这阵法忒凶险”
沐离尘眉头紧锁,仔细看了看苏墨周身“无碍就好,下次不可莽撞入阵”
苏墨扯着他的袖摆“师父,苒儿进来时,并未触动阵法,想来是引路的丫鬟有问题,她定知道阵法布局,不过到底是何人下了此套,到底是何种用心?”
“此事日后再探,为师虽然施法抹去了外面人的记忆,总归不是好事,先行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