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淮自知不能养活张颜玉,便自行断了这份情。
后来他成功入品,当上青县捕快,彻底站稳脚跟后。
方知当年的女子一直在等着自己,便亲自上门提亲。
好事将近,却遭遇不测。
葬仪师已将张颜玉的长发梳理整齐,用一根价格不菲的白玉发簪别起来。
那是吕淮赠予张颜玉之物。
吕淮没有让仵作碰张颜玉。
女子被化上淡淡的妆容,绛唇映日,格外秀气好看。
吕淮呆呆地看着她,女子的脸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高大的汉子身躯轻轻颤着,指甲嵌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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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洗脚了。”
屋后的猪哼哼唧唧的,门口的木椅上坐着一个瞎眼的妇人。
李大龙端来一盆水放在李母身前,正要蹲下去。
李母用手挡住了木盆。
“大龙,你坐,娘有件事要问你。”
李瑞堂在一旁说道:
“儿子给你洗脚你还不让了,我倒是想让儿子给我洗。”
李母用拐棍重重捶在地。
“我跟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胯下晃着两个没用的铃铛,我跟儿子遭闲汉欺负的时候你在哪?”
年轻时为了不被闲汉欺负,李母从嫁入李家时容易脸红的小家碧玉,变成远近闻名的凶婆子。
李瑞堂一愣,看了父亲李庆,李庆早已蹲在一边不问世事。
昨晚他们被苏家父子绑到家里,清晨才放了出来。
李瑞堂无奈,只好跟李庆蹲在一起。
李母牵着自己儿子的手。
“大龙,你老实跟娘说,昨晚去了哪?”
李大龙耷拉着脑袋。
“娘,我去跟几个朋友喝酒。”
李母叹了口气。
“说实话,苏尘是何人?”
李大龙愣了愣。
“娘,您早就知道了?”
李母点点头。
“娘是瞎,但耳朵好使,昨日猪一叫,娘就醒了。”
“苏平山,我没记错的话,他是苏家村的人,苏平山的儿子是苏玉田。”
“一年前苏玉田夫妇的尸体被人从青湖捞起。”
李母虽然没出过远门,但消息却灵通。
如今李家沟除了他们家,另外几户人家都是屠户,青县发生点什么事情。
不出一日,屠户的婆娘们便会将那些事与她说。
他们都以为是李母眼瞎看不见,所以喜欢听热闹。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年李大龙迎来送往结交的那些人,都是李母跟他说的。
而这些人,便是从那热闹里听出来的。
李母继续道:“昨晚跟你回来的人,可是苏尘?”
李大龙嗯了一声。
“是他,昨晚我跟他一起喝的酒。”
李母捏了李大龙手臂上的肉,李大龙感到吃疼。
“还不说实话!喝了酒往猪圈跑?猪圈里是有美娇娘吗?”
“昨晚我听到你们从猪圈出来后就往河里跑,还说什么瞎子鼻子灵。”
“到底什么事!你说不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她必须问清楚。
李大龙表情挣扎。
李母重重呼出一口气。
“好!不说是吧,不说,我便自己搬出去住!”
李母拿起拐杖就要起身。
李大龙眼泪夺眶而出,他跪在李母面前不断磕头。
“娘!我说,我全都说!您别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