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嘉良有些迟疑,“文信侯,这事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如今不过是个户部侍郎,您就算是想要通融,也要去求吏部的官员,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呢?”
文信侯恭维道,“殿下,不管怎样,您是平王,亲王之尊,陛下亲封,圣眷在侧,就算您在朝中无有任职,命令个吏部的官员,不也是小事一桩吗?”
靳嘉良听着文信侯这话,有些飘飘然。
笑呵呵地说道,“文信侯这话,着实是在恭维本王,本王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
文信侯此人,虽平日里不争不抢,但那不过是中庸之道,实则他极暗人性,怎会不知平王最需要什么,当下道,“平王殿下,您如今已是亲王,离那大宝之位不过一步之遥,可您毕竟只是陛下养子,身份着实差了如今宫里的两位皇子一成,若您能为老夫办成此事,老夫从此任殿下驱使。”
靳嘉良也着实想不到文信侯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轻松将自己的心思看透,心中讶然,“文信侯,此事容我考虑一番。”
文信侯自然也知,这么大一件事,已经牵扯到了科举舞弊,平王殿下犹豫也是正常,“那老夫就先告辞,殿下之后可传信于我。”
靳嘉良一时之间,早已不像文信侯刚来之时,那般泰然自若,当下只是拱手道,“如此,文信侯慢走。”
文信侯毕竟混迹官场三十多年,平王年轻稚嫩,在文信侯这等老奸巨猾的人面前,哪里能逃得过他的一番游说和利诱。
是以,三日后,文信侯便接到了平王的的来信,同意了帮助文信侯嫡次子娄向齐会试中举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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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步入了开春三月。
各地举子都跑到京城里参加会试。
举子们分为好几个派别。
布衣出身的和布衣出身的混迹一起,世家大族和世家大族的混迹一起。
如娄向齐这般父亲是侯爵的,自然是与京中的世家子弟相交。
对于京中的世族来说,科考所耗费的银钱不过尔尔,毕竟所封爵位,享受的土地、商铺之进项,都是不少的银钱。
然朝廷为了打破官吏的垄断,自嘉庆帝开始,实行科举制,使平民布衣者,亦有同等机会参与科考。
虽说使寒门子弟有机会一朝登入天子堂,为天子门生,但这一路科考,所费银钱,都早已使供养寒门子弟读书的家族入不敷出。
是以,如今这些能入京城参加会试的外地举子,不知道是他寒窗苦读了多少年岁,也不知道他背后的整个家族多少布衣百姓,辛勤劳作,勤勤恳恳,方能供养他读书至今。
开春三月的会试,是永德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会试。
是以永德帝十分重视,特命吏部尚书作为此次科考的主考官,今次全权安排天下举子科考之事。
冯才便是此次寒门举子的其中一人,如今他正和高应、程留等人一起在客栈中交谈。
只听高应说道:“冯兄本就是连乡的乡试头名,才学又一向最盛,此次定能夺得会试头名。”
冯才只举着书笑笑,“高兄莫要说此话,还未考试,怎能知道名次?”
程留恭维道,“冯兄莫要谦虚,谁不知道你好学,嗜书如命,寒窗苦读二十多载,此次定能中。”
冯才有些不好意思,虽心中也是这般想,但读书人怎么能如此这番明显的表现出来呢,自然要谦虚一番,“高兄,程兄,你们莫要说我,你们才学那般好,也定是能中呢。”
三人就这样在客栈里吹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