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冯大人,江南洪灾,无非是暴雨倾盆而至,洪水淹没了百姓房屋,才致此灾祸。”章临斟酌着语句,回道。
冯才听到章临这话,淡淡地笑了笑,“原是如此,想必章大人和闵大人这段日子也是辛苦了。”
章临见冯才不再追问,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道,“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冯才不再言语,他从小和寡母生活在村子里,寒窗苦读数载,经历各种磨难和白眼,甚至自己被冒名顶替,顶着残腿申冤,幸天子英明,重开科考。
他一介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何事不懂?怎会不明白这章临在自己面前的这点子掩饰?
若是他看不穿这闵鸿达和章临的矫饰,还真是叫他枉受天子信任。
这江南,真是富贵迷人眼,官员贪腐盛。
不过这岔子事还真是不能怪如今的天子永德帝。
这江南的官员已经待在这里有数年,那时还是太皇太后独揽大权,如今不过是这些事随着太皇太后的薨世,加之今时水患之故,被爆了出来。
永德帝爱民如子,百姓受苦,他岂能不管。
永德帝善于识人,他焉会不知,冯才学识渊博,檄文又写的极好,为人刚正不阿,心细如发,让他来担任钦差再合适不过。
至于平王,永德帝到底念着旧情,平王是他为晋王时便册封的世子,跟在身边教养了数年,说没有一点感情,自是假的,派平王来江南,也是想让他在冯才的帮衬下,能有所建树。
靳嘉良和冯才由江南总督闵鸿达领着,一行人终是到了江南府衙。
将押运的赈灾粮和赈灾银一一由着官兵搬进府衙的库房里,靳嘉良和冯才堪堪歇下。
闵鸿达大摆宴席,为靳嘉良和冯才接风。
靳嘉良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顺顺利利被封了平王,虽父皇未将他封为太子,心中不甘,但到底亲王之尊,赶路赶了一个月,舟车劳顿,如今见这江南总督闵鸿达设宴款待,自是高兴的很。
冯才就不这么想了,他从小过惯了苦日子,就是如今入朝为官,依然简朴度日。
当下江南百姓因着水灾,还饿着肚子,这些江南的官员倒是吃着珍馐佳肴,虽说是款待他们,但他心中到底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