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至少有一个多小时了,袁骅抱着秸秆,走了得有至少十里了。
冷,太冷了,又冷又累。
他把秸秆放下,深知要是再这样走下去,死亡可能会比教会更先找到他。
袁骅放下秸秆,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背包后面,暂且避风。秸秆凑上前来,为他挡住另一边的冷风。
“咩~”
秸秆蹭着他的脑袋。袁骅抱住它。
“秸秆,我只有你了。现在我只有你了。”
“咩~咩~”
他把脑袋埋在秸秆有些刺刺的毛里,倔强的地眼泪终于顺着脸颊落下,他泣不成声。秸秆那只受伤的前腿一直蹭着袁骅的膝盖,似乎在安慰。
……
“首领,会不会我们做的太绝。”长脸牧民走上来给首领递上一张毯子,首领接过后放在铺上,没说话。
不远处另一个声音传来,“不用劝了,首领有他自己的考量。”
长脸转过头,老牧民正抖落身上的灰尘,从外面回来。他手上拎着一只灰色的动物,看样子还没有完全死透。
“这是什么?”
“怪物。”
老牧民把那黑色的东西啪一下扔在地上,瞬间毯子上染上了暗红的血液。
“那小子走了,说不定还是好事。”
似乎是感觉到了被松开那东西吱吱惨叫着就要往出跑,奈何它的四只爪子连着尾巴都已经被掰断了,在地上也只能趴着,虫子一样地蠕动。
“这,”长脸半蹲下,他拿起旁边的炉勾把那东西翻过来,看到它面貌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毒尾树鼠?这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呵,还能为什么,被人放的呗。”老牧民冷哼一声。
这东西生在森林里,长在森林里,靠吸食花草汁液才能生活,如今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有人跟踪咱们?”长脸皱眉,“难道有人从森林一路尾随到这儿,想要放鼠弄死咱们?”
“……唉,当初小艾怀你的时候就应该让她少吃点那些杂七杂八的果子。”老牧民叹气,“你把那东西拿起来,再好好看看。”
长脸挠头,拿起钩子直接把那东西捅穿,拿起来细细观瞧,接着昏暗的灯光,他这次才算真的看清这东西的面貌。
双掌大的皮肤被灰色的毛皮覆盖,小小的绿豆眼带着已经涣散的光芒,它的身体还在抽搐,尾巴鞭子一样足有半米,上面带着蝎尾一样的的钩子,泛着莹莹绿光。
同往常的树鼠不一样的是,这玩意牙齿异常地尖利,像蚊子的口器,足有一指长,说是嵌着钢针也不为过。
“这东西怎么变成这样了?”
长脸大骇,若是被这东西吸一口,怕是三百斤的胖子也会贫血。
“这谁知道。”
老牧民摇头,“前两天我跟首领去放羊,坐在草地上休息,要不是秸秆帮我挡了一下,估计我这只胳膊就没了。”
说着他露出自己的小臂,上面一条蜿蜒的伤口猩红可怖。
“尾巴甩在我身上了,钩子挂在秸秆腿上了。幸亏首领及时给那只傻羊把肉给剜了,抹上药,要不然估计那小玩意当时就得死外边。”
“唉,为这,还被误会。那小子真让人心寒啊。”
老牧民摇摇头,点上老旱烟深吸一口。长脸诧异地看向首领。
那张黝黑坚毅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盯着火炉,眼底地疲惫却再也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