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静观其变,看看她过来是想干嘛再说。
女人打开文件包,拿出文件走过来问道:“喂,大个子,你叫做什么,是干什么的?”
张震霆脑子飞转,嘴却不慢:“我叫周卫国,抓我的时候你们可看到了,我是个当兵的。”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都是自己的文件和地图能不知道么。张震霆随口说道:“其实我是一个传令兵,有紧急军情要赶紧传送回去,耽误不得,要不然我也不会冒险走夜路。
你看文件上面都有长官的大印,是做不了假的。”
张震霆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女人,语气开始柔和起来。
“姑娘我看你也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军情一刻也不敢耽搁,要不然可是要害死很多人的。
以前戏文里说的,八百里加急就和这些差不多。”
女人收回文件,犹豫道:“可是你打死了我们好几个,我要放开了你去送信,没办法跟其他人一个交代。”
“当时我要不还手,要么被刀砍死或者被扁担打死,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又素不相识,长这么大除了打仗杀鬼子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我又犯了什么错。”
张震霆看女人眼睛里没有杀气,趁热打铁大义凛然道:“你们为了一口吃的拦路抢劫我不怪你们,可也用不着要我们的小命吧!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不小心打死的,我留下来偿命,要不你们把我手下放了,让他回去把军情给传送回去。”
“这。。。”
“姑娘你也是华国人,国家的事就是千千万人的事。
你们把我怎么样都可以,不过国家和军队的事情可耽误不得。”
偷看了一下额表情,看她不为所动,张震霆赶紧补救,用起了激将法。
“哎,我也是杀了,你们一帮土匪,知道什么为国为民。”
女人忍不住开口:“谁说我不知道,以前看戏我也听说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张震霆看好像有戏赶紧接着:“姑娘,你看要不这样,既然和我一起的你信不过,干脆你找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把这个包里的文件给我送到地方就行了。
这里得东西对你们来说就一沓废纸也不值钱,你们留着也没啥用。你说是吧?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只要东西送到了,我也算没有辜负自己的职责和任务,即便是立马赴死,也死而无憾了。”
女人本来就是很感性的动物,容易被表面的东西打动,本来就对他很好奇,又因为他模样好看对他没什么恶感,点点头。
“那好吧,你把地方说一下,我帮你想想办法。”
张震霆盯住女人的眼睛,只要她让人把我得文件送回去,那边得人肯定会顺藤摸瓜一路寻过来,到时候形势逆转一切就又是我说了算了。
张震霆压住心底的暗喜,轻声说道:“姑娘,文件包里的东西是要送到到豫省南阳县的,不过也不敢太麻烦你们。
你们只要派个机灵一点点的想办法给送到邓县就好了。”
女人听到地址摇摇头:'我听说你们那边的大长官张震霆现在剿匪剿的厉害,做土匪强盗的人都被你们快杀完了,跑的快的都跑到鄂省不敢回去了。
让我派人给你们送信,不是让我们的人去送死么?”
我擦,想不到我现在这么快就声名在外了。不过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多少见识。
张震霆接着道:‘姑娘你这也是道听途说,即便是剿匪也要分一个三六九等,只有手里沾满鲜血无恶不作的人才会被处死。
一般的只要肯改邪归正,还是可以重新做人的。
自古两军作战不斩来使,只是去跑腿送个信,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真的。”
“我就在你们手上,也算是你们的人质,只要我还活着,你们送信的肯定不会出意外。
我可以手书一封让他带着,怎么着也算个证明。
你看这样怎么样。”
“那好吧,你写到这张纸背面。”
张震霆笑了笑:“劳烦姑娘把我的手解开,要不然我没法写字,你们这里这么多人,我还被绑着脚,肯定逃不了。”
女人伸手往后腰一摸,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蹲到张震霆身后。
一股橘子味的淡香味传来,想不到这个姑娘身上还挺好闻,
女人把匕首放到麻绳中间一挑,绳子立马被割断。
张震霆活动一下手腕,接过纸笔,把纸放到大腿上,写下一段。
吾兄赵刚亲启:
弟半夜北上回途两个小时许,不慎稍出意外,不得不盘桓几日,承蒙当地的朋友照拂暂且无恙。
军情紧急一刻也不敢耽误,特托绿林友人把军情文件送回去。
送信的小兄弟人不错,记得帮我好好关照,千万不能怠慢。
事态紧急不待多言,如能有幸在唔,弟与兄把酒言欢自不必言。
周卫国手书敬上。
“姑娘,写好了。”
女人接过纸看了一眼,笔画铁钩银蛇,肆意潇洒,虽然和正面的字体大不相同,可看起来一点也不丑。
“你放心,我会替你向大哥求情的。不过我不识字我会找人看你写的信,要是没问题我会想办法帮你送回去的。”
“劳烦。姑娘谢谢了!”
张震霆笑了笑,既然你能说出这个话,到时候我的人来了,我也饶你一条小命。
女人拿着东西转身欲走。
“姑娘,留步。”
女人转过身,疑惑的看过来。
“姑娘,能不能帮忙给我们找身衣服,男子汉宁死不辱。我虽然没有古人那么高的气节,可也不能老穿着裤衩子见人吧。”
'噗嗤。。'
女人听到他的话,想起刚前半夜刚看到他时,在人群里举着枪,临危不惧神气不已。
可现在差一点被扒光。低着头,好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落败公鸡。
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牢房。
火光一去,里面又暗了下来。
眼睛适应一会,估摸着也快天亮了。里面也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黑了。
张震霆摸索着伸手开始解脚上的绳子,幸亏当年的训练还没忘完,废了一会功夫总算解开了绳子。
站起身活动一下,走到李大山身边,帮他把身上的绳子全解开。
“大山,没事吧?”
“队长,都怪我没用,手上没有真功夫,虽然也打倒几个,可他们很快又都爬起来了。”
“是我执意要走夜路,再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不怪你。
等白天再见他们了,你不要开口对人家骂娘,对咱们没好处不说,还容易惹恼他们。
咱们现在没人没抢,惹恼他们对咱一点好处也没有,你看我眼色行事,记住了么?”
“哎,我知道了。”
张震霆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走到山洞边,记得那边角落里好像还有其他两个女人,为了掩饰尴尬,笑着道。
“姐妹对不住,我是真尿急。”
稍稍退下裤衩子,一泡尿尿了一分多钟,用力抖了抖,收鸟入库。
扭过身走到刚才搭话的男人身边,坐下来:“老哥,还没请教?”
男人拱拱手:“鄙人杨嗣源,豫省洛城人。”
“原来是周老师,幸会幸会。”
周嗣源勉强一笑:“小兄弟你身陷囹圄,倒挺乐观。”
“现在身不由己,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记得刚才杨老师说,过几天他们要散货,这个事怎么说?”
杨嗣源被抓来好几天,也是提心吊胆茶饭不思夜里还老是失眠,有做久了老师习惯了说话。
听他问起,便一股脑的把知道的全部倒出来。
“这一对米氏兄妹本是川省广元人,哥哥米青松现在是大当家,为人仗义还算有点胆识。妹妹叫米红玉是二当家,身手了的善使一根丈二长鞭。为人胆大心细。”
“嗯,见识过了,你看我这条手臂。”张震霆伸出手臂,一条印子乌青了一片,看杨老师瞪过来,做老师的都不喜欢被人插话,笑了笑:“杨老师,你继续说。”
“川省广元那里本就匪多如毛。
他们家从爷爷辈起就是当地有名诨名的积年老匪。
前些年因为和别人抢地盘,力不如人被仇家一路追杀,一路逃到这武当山附近才算站住脚。
现在鬼子猖獗贪官污吏横行,到处都民不聊生,身无长技只能干老本行,也拉起了一支几百人队伍。
可强龙难压地地头蛇,被当地的土匪针对偷袭,老爹丢了性命。
临终前把兄弟俩叫到床前,告诉他们说当土匪没前途,要让兄妹俩发誓一定要改邪归正,以后要做个好人。
可这兄妹俩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不识字也没读过多少书,能有什么见识,种地做生意他们也不会。
现在到处都在宣传要想不当亡国奴,就要当兵争口气,附近也有很多逃难过来的人说起鬼子的恶行。
米青松一看,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虽然没读过书也一身子力气还是有的,就生了当兵的心思。
一番打听听说,现在打鬼子最厉害的是豫南的八路军,不仅装备好,还能把鬼子打的哇哇叫。
可人家也不要女兵,就想着给他妹妹米红玉找一个好婆家也算有个归宿。
可如今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没爹没娘的人,虽然这俩人年纪不大,可大家都知道他们是积年老匪。
正经人家谁愿意娶这种人家的姑娘回家啊。
没办法两人一商量,既然找不到那干脆就抢吧,只要拜了堂入了洞房,生米做成熟饭,容不得他们反悔。
就这样抓了十几个,可这个梁红玉一直挑挑拣拣的看不上。
一来二去就又耽误了些日子。
老哥是过来人,看姑娘那样子大概是看上老弟你了,你要是没老婆,说不定这次还能白得一个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我要运气这么好,还能到这里受苦!”
张震霆听到这里有点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这么奇葩的事情。
要是放到后世,这姑娘只要有书读,怎么着也是个女强人,长得也算标致,怎么会怕嫁不出呢。
不过以她得身手,谁把她娶回家,但凡敢说一个不字,估计都要直接被她家暴,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