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河眼底黑光闪烁,升至半空,微微抬手,四周的魔兵在鹤黥的指挥下朝修仙者而来。
乌暝拿着红缨枪率众人迎敌,霎时间,幽灵山上空,仙魔之光交错,一阵血雨腥风。
仙魔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总是修仙者拼死抵抗,也抵不过如潮水一般纷勇而至的魔兵围剿,不断有修仙者战死,包围圈越来越小,乌暝也被鹤黥缠住,眼底血红一片,祭出降魔杵,挡住鹤黥,朝溃败的修仙者而去。
魔兵在乌暝全力搏杀之下,难以抵挡,见乌暝杀出一条血路,冷哼声从半空中响起。
漆河挥手,恢弘的神力降下,乌暝瞬间被束在半空,银白的铠甲瞬间支离破碎。
神力化成的锋刃朝乌暝眉心而去。千钧一发之际……红色的灵光突然出现在乌暝上空,化成巨大的屏障将他护住,两股神力交错,轰然巨响,整个幽灵山犹如白昼。
厮杀声止息,交战的双方看向半空,匪思所以的停了下来。
幽灵山,竟然还有修仙者能挡住上神一击,这……怎么可能?
乌暝手握红缨枪,鲜血自唇角溢出,颓然的半跪在地,看着空中骤然出现的白色身影,刚才的锋刃袭身时都不曾动摇的面色终于破碎开来。
东深……
“东深帝君,你怎会在此处?”
魔尊看着挡下她一击的东深,面色沉了下来。
鹤黥站在魔兵之前,眼微微眯起,划过暗沉的光芒。
即使魔尊忌惮桑离上神,可是在数十万魔兵面前,她也不能因为一个东深放弃进攻九重天,让整个魔域数万年的希望毁于一旦。
东深,这一局,我赢了。
……
无妄海。
行过漫长的回廊,待桑离掌心的炙热感逐渐变得冰凉时,她才看见一处幽静却布局辉煌的宫殿,里面隐隐又雾气弥漫而出,想必这便是侍女口中的偏殿。
远远的便有侍女见桑离走来,她们朝室内望了望,有些愕然,但还是迎上前行李道:“殿下,上神在里面,若是您想沐浴,请稍等……”
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来,莫名的威压,侍女话还未说完,便面色苍白的跪倒在地,不敢多言。
桑离抬步朝室内而去,吸气声此起彼伏。
伺候的侍女瞧见她的脸色,跪了一地。
牧尘也是会享受的人,虽比不上泽煌,却也低调奢华。
比如这浴池,玉石满地,琳琅满目。
一步一步走过,目光落在水池中那人身上,目光复杂难辨。
桑离素色的身影倒映在雾气弥漫的浴池边,沉默凛冽。
许是,这沉默来得太过诡异,池中之人终于发现了不对。
回过头来,见桑离立在池边不远处,平时清冷的面色骤然碎裂,面色极为古怪。
银白的长发披在肩上,眼底犹带着清润的雾气,周身不过一件里衣,遇水便极为透明,这模样,这氛围,莫名的就变得有些许暧昧起来。
牧尘容貌虽不及泽煌的妖孽,却也异常俊俏,眉眼如画,在神界中也难有上神能与其比肩。只是,桑离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气势汹汹而来,此时撞见如此香艳的场景,倒是有些后悔了。
容颜魅惑,却又偏偏带着谪仙的淡雅华贵。
难怪凡间之人,向来喜欢喜欢秦楼楚馆,时常一掷千金,怕不是也是这般吧。
大抵是牧尘眼中的惊讶太过惊人,桑离微微移开眸子,转过身,轻轻说了句,“牧尘,我有事要问你。”
牧尘神情莫名,见桑离转身,这才从水池中走出来,招了招手。
一旁呆愣的侍女这才回过神来,忙拿着长袍披在他身上。
此处到底安静极了,连水珠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还有侍女替他换衣时沙沙作响的声音,虽然轻微,却也落在桑离耳中。
轻轻舒了口气,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钗,桑离这才稳下心神,恢复了常态。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桑离回转身,见牧尘披着一身素色长袍走来,光着脚,一步一步,犹如神仙下凡。
“到底有何事,让你竟这般直接闯了进来?”牧尘蹙着眉,问道。
桑离轻咳一声,紧了紧手上的玉钗,低声道:“牧尘,你和夜离到底有何关系?”
牧尘神情微怔,面色自若:“夜离?当年我觉醒之后不久她就消散了,我们能有何干系?”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牧尘,你有暮天的记忆,告诉我,暮天和夜离到底有何关联?你和泽煌究竟隐瞒了我什么?”桑离慢慢走近,声音肃冷。
“桑离,谁跟你乱嚼舌根了……”
“不需要别人来说,”桑离眯着眼,缓缓道:“上虞对我的敌意太过莫名不说,我醒来之后,除了你和泽煌,没有一人在我面前提起过夜离,这本来就不正常,更何况……”
她顿了一下,伸出手来,露出掌心的玉钗,一模一样的两支呈现在牧尘面前。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番,这是如何一回事?”
牧尘瞳孔骤然缩紧,定定看着桑离手腕上狰狞交错的痕迹,声音有些沙哑:“这些,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应该是我和夜离融合了,”桑离垂下眸子,“她那不到万年的时间,倒是比我过去千万年都还要精彩。你说是不是,牧尘?”
牧尘没有出声,只是气息有些莫名的不稳,桑离走近,居然神色微变张了张唇:“牧尘,你竟然动了本源之力?”
话落,她一抬手,一道灵力朝牧尘身上探去,刚才进来的情景太过慌乱,她竟然一时都没发现牧尘神力消散,连气息都不稳,明显是动用本源之力过多导致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