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章 洪水泛滥(2 / 2)生而逆流首页

童南征和章沿的一众亲卫很快为两位主将搭好帐篷,一时取不到清水,几个亲卫只能是取了些泥水让两位主将简单洗了洗,童南征和章沿两人换过一身衣衫之后,分别从帐篷出来。

童南征唤过亲卫统领:“可派人到前方寻水?”

“禀大帅,已在前方不远处找到一条小河,并且已给一匹受伤的骡子喂过水,确定水中无毒。卑下已经安排人手到小河上游进行把守。”

章沿走到童南征身边:“大帅,前军已派出十支哨骑小队朝北探查。”

童南征看向泥沼里,还有很多将卒正在清理物资、器械等物,而向下看往洪流冲淌的下流区域,民壮们正将一具具将卒遗体自泥地里摇摇晃晃抬到干燥的地上摆放。

章沿的脸色很是难看,童南征看了章沿一眼:“好了,生气只是徒劳,只会伤了身子。当下之际,要忙统计出折损了多少人马及物资器械。此次负责前哨的偏将许辽,解除其军职!”

章沿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许辽是自己一手提拔,但此次哨骑营没有把凹地上方有一湖探报到帅帐,致使遭逢敌军水攻之下损伤不小,没有被斩杀,已然是童南征网开一面。

“章沿,急行军追赶刘勉和杨怀武所率残军,有所疏忽之下情有可原,军报如实来写,我们两人担其主责即可。”

章沿重重点头:“谢过大帅饶过哨骑营一众将士一命。”

“都是军中好儿郎,再说让敌军的水攻之策得手,本帅责无旁贷。”

章沿沉沉一叹:“大帅,末将此时感觉前方迷雾重重,甚至……”

童南征语报凌厉:“住口!身为一军副帅,你可知你的一言一行都背负着数万将卒性命!”

章沿脸色一白:“请大帅责罚!末将知错!”

童南征抬手拍了拍章沿肩膀:“别多想。到了平江城之后,我们审时度势,仔细商议一番之后再行定夺。”

章沿很是激动,眼中不复怅然之色,多了几分神采。

“攻打曲江和老虎关,我军将士勇猛无畏,忠君爱国!夺下这两关,我军折损十之其四,再盲目凭借我们现下的兵马强行攻夺平江城,纵是能够达成,恐怕我们的将士也将是十存一二之局!要是攻取不下,我们镇北大军也就算是虚有其名,名存而实亡了!”

章沿只差给童南征跪了!我的大帅呐!你终于妥协了,妥协了好啊!要是真把镇北军悉数给填到平江城的夺取当中,军功不知道能不能有,但镇北军的一众将卒的家小肯定将是在凄风苦雨中度日如年!

次日,安稳度过一夜的大南将卒,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分批轮换取水好生梳洗了一番,仿若昨日在泥水当中翻滚浸泡的余悸减轻了不少。

童南征看着统计上来的折损清单,禁不住长长一叹:“这是不可轻视的对手!稍有疏忽,便给我们沉痛一击,且对方还全身而退。”

章沿接过童南征递过来的清单,看完之后心中满满的苦涩!

“将卒在洪流中丧生两千七百三十八人,乱态当中受伤人数高达一千九百四十三人,战马和拉车的骡马死四百六十一匹,伤九十二匹,粮草损失两千八百五十五石,攻城器械及兵械折损三千余……”

八月二十二酉正,童南征和章沿率领一众将领对着犹如一座山包的大墓焚香祭礼,童南征向大墓躬身三礼,挺直腰身大声喊:“儿郎们!安息吧!这是从军者之宿命!你们是我大南的英雄!大南不会忘记你们,镇北军也不会忘记你们!你们的家小,大南皇朝会照顾,镇北军也会照顾!”

童南征和章沿两人来到一个小山峰上,章沿抬手指着平江城方向:“大帅,据旧图显示,此地距平江城不足三十里,且哨骑营传回消息说刘勉和杨怀武率军直接朝平江城而去,没有再布置陷阱或是埋伏。”

童南征脸色甚是平静,只是注视着远方起伏的大小山岭:“东承皇朝的大军未至,而刘勉和杨怀武所率残部不过六千余人,他们不敢再冒险,或者说他们不能再承受将卒死伤,毕竟平江城一旦有失,他们对东承皇帝无法交代,更对东承的百姓无法交代!这也是他们即便知道水攻之策得手,依旧没有采取转身一战的原因。”

章沿看了看童南征波澜不惊的脸,又转头看向远方:“大帅,如今只是我们两人,大帅对以后如何计划?”

“为将帅者,哪一步没有累累白骨垫脚?一路走来,血雨腥风不说,跟在其身后的弟兄,哪一个没有家小亲朋?这就好比开弓没有回头箭一般。”

“大帅之意是,接下来我们将尽可能保持现有兵马?”

童南征转脸看着章沿:“若是袁大将军布置公允,我们自然不能拖了同袍后腿。”

章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八月二十三,童南征和章沿在距离平江城还有十里不到,听了哨骑禀报之后,童南征和章沿目瞪口呆!

平江城外三里,逾三十条深宽各五尺的沟渠横亘排布!且看地面表层,已然被水浸泡得稀松!

童南征口中苦涩,随即又是神色一松。

“传我帅令,在前方坳口上扎营!”

章沿跟在童南征之后,策马向前冲去。两骑并行至坳口,童南征看向八里余外的平江城,唇角不由勾了勾,这神态落在章沿眼中,章沿试探着问:“大帅,如此一来,是否我们便可名正言顺扎下大营不动?”

童南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大帅,可我们的粮草已然支撑不了半月。”

“无妨,安排快马向袁大将军求援。”

“那末将这便去安排。”

章沿离开之后,童南征一人一骑独自在坳口上,就那么静静看着平江城,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苦笑!

显然,童南征想到了!东承皇朝的援军还没到,要不然这沟渠布阵,不但阻断了大南军大举攻城的可能,同样让东承皇朝的大军出不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