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5章(1 / 2)公主一米八首页

彼时沈止正戴着斗笠在城楼上愉悦地看风景姜珩实在看不过去找不到原先做的斗笠,又抽空重新做了一个让沈止出门记得戴着。

如此又可阻隔阳光,也能让不相关的人看不见沈止的脸,一举两得。

姜珩心里很满意。

沈止却有点小意见:“那个,我可不可以不……”

姜珩淡淡道:“不戴可以我能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沈止噎了一下脸有点红,憋了半晌,道:“殿下,您真是越来越流氓了。”

城楼上风景绝佳,一眼看不到远处的尽头,苍茫而辽远多看会儿都觉得自己的心境仿佛更加开阔了。

当真是百看不厌。

上面的守兵们也习惯了沈止隔三差五地过来溜达,城楼上虽不时会有点危险却也没见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被伤着,反而时不时能帮上他们一把大家便也随他看反正杜大将军也交代过了。

在城楼上望了会儿,忽然就见远处飞速迫近一队几十人的骑兵。沈止原本以为是牧族又派人来骚扰了定睛一看,却似乎不是。

城楼上原本已经拉弓准备射箭的人也发觉不对,有人仔细一看大喜过望:“是郭守备!”

这一言出,顿时激起千层浪,城楼上一时有点骚乱,穆梣呵斥了两句才稍稍平静下来,却仍有人抑制不住兴奋在低语。

“郭守备没死!”

“我就说,郭守备怎么可能会死!”

“怎么才回来这么点人……”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沈止的注意力被身边这群激动不已的士兵们分散了,扭头看他们,听得疑惑。

随即就见下方开了城门,让那队人马进了城。

穆梣让众人安静,自己却也有点兴奋。但他们被分派在城楼上守卫,不能擅离职守,只能眼巴巴看着那队人进城。

沈止心中愈发好奇:“慕副将,那位郭守备是?”

“才来军中不久的新人。”穆梣道,“打仗厉害,俞将军看他有潜质,几次提拔他。俞将军向来如此,谁有能力,有多大能力,就做什么。”

沈止笑了笑:“是吗?那大家为何如此激动?”

“他为人风趣,吃苦耐劳,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很得大家喜爱。”穆梣又看了眼远去的小队,叹气道,“沈大人,你们来遇阑城前,他们到城外巡逻,结果不知为何,一行人全部失踪了……”

沈止心头疑惑,看穆梣一时也说不清楚,便适时地不再发问,心里对这位郭守备越来越好奇。

想了会儿,他脑中忽有惊雷闪过,又发觉不对,干脆问穆梣:“慕副将,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位叫齐律的千户?”

穆梣茫然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都认识,一个姓齐的都没有。”

沈止有点失望,却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边关并非只有这一处关卡,说不定齐律被调到了其他地方,来了这么久,他也偶尔问过人,又在城中转悠得不停还遇不上人,也是在预料之中。

沈止正想着,牧族的骑兵队便来了。

这回又是那个侓乌带来的。

可惜下方是一片空旷平坦,放眼一看一览无余,否则只要在四下埋伏着人,牧族敢来多少人都得载跟头。

这一个月来,沈止也在城楼上见到侓乌不少次,再次皱眉躲过侓乌的箭,心道这位难道还看上他了不成,每次来都要朝他先射两箭。

他躲过了箭,低头一看,竟见侓乌似乎在大笑,看他低下头了,竟然还慢条厮礼地鼓了鼓掌,像是在对他灵活身手的赞扬。

沈止扬了扬眉,借了旁边一个士兵的弓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羽箭咻地飞过去,侓乌偏身一躲,羽箭还是擦过了他的鬓角,若是眼力超凡,还能见到一缕被削下来的鬓发。

侓乌反手抓住了那支箭,城楼上箭雨倾下,他身旁的人立刻垒起了盾牌阵挡住。等一轮箭雨过后,侓乌竟然又主动跑了出来,拿着那支箭扬了扬,放进了自己的箭筒,才又迅速撤离。

穆梣先是噎了一下,随即疯了似的摇摇头,顿了会儿,直叹可惜:“方才差一点就能射中了!”

沈止但笑不语,他心知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要了侓乌的命,只是被盯上久了,想反击一下。

不过侓乌的回应,让他着实一头雾水。

吹了这么会儿风,也该回去了。

沈止向穆梣道了别,慢悠悠下了城楼。

回去的路上,沈止就碰上了那位“郭守备”。

两人迎面相对,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还是沈止先反应过来,他方才也听到有人叫这位“郭守备”,于是也带着笑,开口叫:“郭守备,别来无恙啊。”

后者也从一开始的愣然里醒过神,激动地要说什么,又觉察身边人太多,干脆就拉着沈止,直接往自己休息的地方跑去。

到了地儿,他才瞪大了眼:“我的娘,沈大公子,你怎么跑这儿来溜达了?”

沈止似笑非笑:“当然是来看看郭守备的。”

“……”齐律无言,“得了,你就少消遣我了。”

沈止坐下来,支着下颔:“我说,齐律,你出来参军,怎么连姓都换了。”

“不换个名字的话,我爹一拜托你爹,稍微查一下,就能把我逮回去了。”齐律闷闷说了句,在屋里翻了一阵,道,“只有酒,没有茶,你喝水么?”

沈止:“……不了。”

齐律自顾自倒了碗酒,一饮而尽。

沈止趁这空当打量了他一下,原先生在京中也是一翩翩公子的齐大公子,到了边关几月,黑得一言难尽。他把斗笠摘了,觉得姜珩应该来看看齐律。他不过晒了半月,也就是不如以前白了,能黑到哪儿去。

反观齐律,若不是他熟悉这损友,迎面走来时觉得面熟,细细打量了会儿,都认不出这是谁了。

他笑了会儿,道:“齐伯父看了那封信了。”

齐律挑挑眉:“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把信撕了。”

沈止道:“你写了什么?伯父眼睛都红了。”

齐律一愣,好一会儿,才闷闷说了句“没什么”,随后也坐下来,看了眼沈止身边的斗笠,“说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圣命难违。”沈止含笑说完,肃了肃神色,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发生了什么?听闻郭守备失踪了许久,如今归来,大家都雀跃欢呼不已呢。”

齐律顿时捏紧了杯子,脸色也沉下来,整理了会儿语言,道:“……我,一个月前,带人出城在四周巡逻。因为不会离城太远,人都不会太多,我们在城外巡游了会儿,碰上了军中的斥候,道前方不远处有一队牧族骑兵,而且没有后援,似乎是经历过了一场厮杀,躲在附近喘口气。”

然后齐律就一边派人到城中求援,以保无后顾之忧,随即带人前往。

谁知道一头撞上了一支千人铁骑。

在草原上最可怕的除了狼群,就是牧族铁骑。

毫无疑问,齐律差点就全军覆没,狼狈奔逃这么久,才活着回了城。

这一个多月的经历惨不忍睹,齐律永远不想再回忆这堪比地狱的一个月,揉了揉额角:“……都是我,太莽撞了……都是我的过。还有一些具体事务,不太好同你提起,你担待一下。”

沈止倒不在意这个,皱眉问:“那个斥候和去求援的人呢?”

“如你所想,今日回来,果然没在军中搜出他们。”

“有人想置你于死地?”沈止面色淡淡,声音却沉沉的。他的朋友不多,齐律是一个。

齐律咧了咧嘴:“我升官快,有人看不惯也正常。当然,也有可能是牧族在军中的细作。”

见沈止依旧蹙眉,齐律又摆了摆手:“得了,你别想这个了。好容易见一次面,我也被停职面壁,咱就喝点酒吧陪我喝一杯就成。”

沈止看了看他,点头。

齐律闷了两口酒,语出惊人:“方才去见俞将军,看到杜将军回来了,还有昭王殿下。静鹤,其实你是陪昭王殿下来的吧?”

沈止举杯的动作一顿,温声道:“你觉得如何?”

“你高兴就很好。”齐律毫不在意,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俱是一笑。

陪着死里逃生的齐律喝了两杯,沈止不动声色地安抚了他两句,见齐律忽然趴到桌上捂着脸,肩膀有点耸动,他轻轻放下杯子,默不作声地走出去,将门掩上。

齐律也是个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咽的,他自己颇有感悟,与其在那儿坐着,不如让齐律自己一个人静静。

假装轻松这么久,也该哭一下了。

到屋外吹了会儿风,沈止醒了醒神,回屋睡了会儿,醒来时姜珩坐在他身边,正准备给他喂醒酒汤。

他蹭过去抱住姜珩的腰,枕在他腿上,朦胧着眼:“就喝了两杯,不用了。”

姜珩看了看他微醺的神色,还是抱起他,慢慢喂了醒酒汤,像是在照顾个孩子,还甘之如饴。等沈止喝下了,他才道:“见着齐公子了?”

沈止点头。

姜珩也听说发生了什么,不准备吃这口醋,把玩着沈止的头发,道:“齐律带来了一个消息。”

沈止知道这八成就是齐律顾虑不说的机密,抬手捂住姜珩的嘴,唔了声:“若是什么机密,就不要说了。我理解的。”

“也不算什么机密。”姜珩拉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齐律应该同你大致说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沈止被他细碎的吻弄得痒痒的,缩了缩手,嗯嗯点头。姜珩唇角勾了勾,才道:“一百人对上几千牧族铁骑,要逃出生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