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费申,他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费申?是你吗?你可回来啦!我还想着还得有七、八日,你们才能回来。”他一边说,一边把酒杯收了起来。
“又喝酒!”宋三抱怨道,“师父你老糊涂了,我三日后成婚,若不提早赶回来,耽误了佳期,却如何是好?”
缪旭明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糊涂了,糊涂了。”
“师父,您老人家好。”费申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
缪旭明连忙拉住他,道:“免了吧,你身子不便。”
“那怎么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费申倔强地磕了三个头。
缪旭明扶起他来,道:“二十五年了,你的头发都白了,我险些没认出你来!”言罢,老泪纵横。
宋三笑道:“怎么还哭上了,人回来了,是好事。”
“是好事,好事!”缪旭明拉着费申在厅里坐下,嘘寒问暖,好一番问候。
宋三见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不禁心下焦急,不耐烦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安排师兄住处。”
“这个不劳师弟操心,我还是回我宅子住。”费申道。
原来费家虽然并非富户,却也有几亩薄田,一处院落。
宋三闻言,急得抓耳挠腮,连忙向缪旭明使个眼色。
缪旭明会意,道:“不急,不急。你洗在我这里住下,咱师徒俩好久不见……晚上咱们联床夜话。”
宋三大怒,懊恼道:“说什么夜话!我这里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费申诧异,问道:“师弟何出此言?”
宋三顾不得许多,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没有房,那侯家娘子便不嫁给我,可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吗!”
缪旭明接过话头,“那侯氏虽非望族,但毕竟是体面人家。咱们不能失了礼数……所以……所以我就做主,把你的宅子给了宋三!”
费申听到此处,心下了然。他惨笑一声,道:“所以,你们才不远万里,巴巴地接我回来……”
“话不能这么说,”宋三道:“我请你回来吃喜酒可是真心的啊!”
缪旭明也附和道:“宋三还怕你没有生计,特地在振威镖局给你谋了个差事。”
费申冷笑道:“罢了,都是身外之物,我送于你便是!只是交割文契,还需费些时日,你还等得了吗?”
宋三大喜,道:“不妨,不妨,我就备好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缪旭明则取了笔墨、印泥。
费申签字画押,随后将笔一掷,大声道:“宋三,去你给我找的下处!”言罢,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费申的房契一向由缪旭明代管,此时宋三急忙抢过房契,火急火燎地撵出来。
“师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