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游序站在门外，眼睛有些红，身上穿着照片里的那件衣服。

梦里情景窜上心头，纪棠予有些发愣。

游序不由分说把纪棠予拉进怀里，身上带着春夜的寒风和难以忽略的酒味，将纪棠予紧紧箍住。

“不管你是想气我还是吓我，你的目的都达到了，”游序头埋在纪棠予颈间发狠嗅着，双手不断勒紧，“老婆，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就对我狠。”

担心吵到其他住客，纪棠予压低声音：“你先进来。”

游序一只手拉上门，另一只手不给纪棠予丝毫挣脱的机会，两手箍着把纪棠予抱离地面。

一边把她往墙上推，一边红着眼恶狠狠地：“很会点赞是不是。”

分不清是那张照片里的暧昧，还是梦里游予的绝情，让纪棠予声音冷了好几层：“如果你想问这个，那我回答你：是。”

“当然不是！”

游序被惹急，狠劲把纪棠予往墙上压。

“你松开。”

“我不。”

“你弄疼我了。”

游序把纪棠予从墙上一捞，发狠揽着贴紧自己，就是不松手。

“你先松开再说。”

“我就不。”

“你打算这样到天亮？”

纪棠予叹口气：“游序，你到底来干吗的？”

游序一把松开，抓紧纪棠予肩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我来干吗？你跟你那师弟拍那么亲密的照片，你还给恭夏那条朋友圈点赞，纪棠予，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你过分了！”

“我还给曹思昂那条朋友圈点赞了，你怎么不提？”

游序慌了：“不是那样的！那女孩找我要微信，我不给，她喝多了要往我身上靠，我摁住她头就给推开了！曹思昂不做人，故意抓拍，挑了最暧昧的那张发出来，我已经让他把朋友圈删了。”

跟预料的差不多。

但刚才梦里的感觉太真实，纪棠予心里别扭，静静看着游序，不说话。

这招对游序永远管用。

游序去拉纪棠予的手。

“我错了老婆，我就不该听曹思昂那什么损招，他说要故意刺激你，你吃醋了生气了就说明你心里在乎我，说明你爱纪我爱得不行……”游序试探着，“老婆，你……生气了？”

纪棠予无甚言语，转身要走，被游序死死拉住。

“我错了老婆，我这时候还想这些我简直混蛋！”

“老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这样了，老婆……”

“你看着我这么晚飞过来找你的份儿上，就原谅我嘛，冷死了……”

道歉时的八百个心眼一如十几年前那个少年，惯会往人心软的角落使。

纪棠予瞧了眼游序单薄的外套，虽说这人一向不怕冷，但在这倒春寒的凌晨，看着就冷。

“冷你还来。”

游序马上得寸进尺，抱上，低头凑近，声音柔了几个八度。

“你都给曹思昂那朋友圈点赞了，我再不来，怕你真生气了。老婆，三天，我没忘。”

说着说着，额头已经贴上额头，鼻尖碰到了鼻尖。

“我微信给你留了言，也给你打了电话，我跟你说了话，没超过三天。我就是想你给我一点回应，随便什么都行，让我有理由来找你。”

纪棠予有些无奈地揪了揪眼前人的衣领。

这一微小举动迅速被游序捕捉到，垂眼看着纪棠予的下唇：“老婆，三天了，我都快疯了……”

纪棠予皱了皱眉，躲开游序凑过来的嘴唇。

游序捂着嘴巴嗅了嗅衣领：“酒味熏着你了？我这就去洗！”

说完走去沙发，将全身衣物除去，仅着内裤去了浴室。

浴室门敞着，立时传来哗啦啦的冲水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要把纪棠予看笑。

纪棠予有时想，她跟游序之所以能在一起这么多年，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游序的所有行为模式简单直接到近乎透明。

世事复杂，惯会让人受折磨。

遇上一个不用你费力猜的人，无论何时你都确信他会在那里，这让纪棠予觉得很安心。

纪棠予拾起沙发上游序的衣服，挂到衣橱里，躺床上捧起那本书接着看。

过会儿，游序在浴室里喊：“老婆，帮我拿条内裤。”

“你带包了？”纪棠予搜寻房间，刚才并没见游序带包来。

“没有，”游序从卫生间门口伸出一个头，状似害羞：“你带了。”

“什么？”

游序指指纪棠予放在墙角的行李箱：“你行李箱那个蓝色袋子里，就有。”

“那里面只装了我的，哪有……”

看着袋子最下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几条男士内裤，纪棠予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