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无声，昏光浮动。

整个妖笼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酣睡声。

黑毛牛头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抚摸了鼻孔的圆金环，说道：“沈执事，你莫要再有疑虑，老牛对前几任执事没有信心，唯独你来了之后，就与此前大不一样。”

“你倒是说说。”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白云观的姑娘对你的态度非常好。老牛见过几次红月和白露白姑娘，她们绝非以貌取人的修行人，你虽然相貌英俊……其实我在妖族也算是美男子……可这不是绝对因素。”

“……”沈炼无言以对。

“以修为来说，你更比不上那几名拜过山门的执事，至于钱财，我打听到你曾经是个刽子手，能有什么家底儿。所以，白姑娘不图你的美貌，不图你的钱……她还能图什么？”

“难道图个柏拉图的爱情？”

“老牛不知柏拉图是个什么玩意儿，至少白云观两位姑娘对你不薄，就算是你出手杀死冥月鹰王，只要有理由，她们也不会怪罪于你。咱们联手，沈执事就可以在整个丁字号妖笼胡作非为，我听说死囚里面不乏漂亮的小妞……”

沈炼摆摆手：“行了，我与你联手绝对不是为了胡作非为。”

黑毛牛头妖点点头，咧开牛嘴玩味一笑：“我懂。”

他又神秘说道：“沈执事若是有时间，就去地牢找找我们妖族中流传的一处秘密通道，据说能够通往外界。我其实是有这个想法，可是看到蛇妖被金光所杀，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密道？”

“对，曾经有名山门的弟子从死囚升为执事，在地牢中找到了一处密道入口，可惜还没探查就被白云观红月姑娘发现，处死了执事，封堵了密道。”

沈炼对于密道的事情并不吃惊。

这里是上古遗址，已经有数万年之久，沉寂不知多少年才被大唐翰龙院发现，不管是朝廷还是山门，对这种遗迹所知甚少并不奇怪。

百年之隔，各种文化就已经有很多断层，已知也会变成未知。

对于密道的事情，沈炼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既然封堵就封堵吧，白云观一定会在那里设置机关，我找到的时候，也就是我的死期。”

黑牛妖缓缓起身，竖起了大拇蹄子：“沈执事考虑周全，丁字号妖笼一定是非你莫属。”

沈炼盯着黑牛妖离去的粗壮背影，眉头皱了皱：这一点不像是老实巴交的耕牛啊。

……

王家府邸。

深夜的院落依然灯火通明，正堂上坐的家主王二河面容憔悴，此前怀抱的那枚玉盒也不知所踪。

孙管家唯唯诺诺站在下首，一言不发。

王二河颤声问道：“百年的蛇妖都被那个混蛋沈炼杀死啦？”

“是。”

“沈炼那个狗东西这么大本事？这么大本事还做个人人瞧不起的刽子手！”

“据斩妖司透露，沈炼名义上是刽子手，实际上是白骨堂安插在衙门的暗桩，在砍白骨堂弟子时想要用换头丹药救人，后被一名道人识破，才被斩妖司抓进了妖笼。”

“白骨堂啊！”

王二河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怪不得沈炼那个狗东西有这么大本事，他能当上执事，少不了背后有白骨堂这个幕后推手。咱们看似跟沈炼过不去，实际上是跟白骨堂过不去啊。”

孙管家凑近问道：“那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