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震有气无力冲任吒摆摆手。
任吒一听,急得都快哭啦!
“我的亲哥!我替我干爹求你了!你就别摆谱啦!快跟我去救我干爹!我干爹好了,你小奶奶也会从轻发落!”
“啥?!才从轻发落?!我小奶奶本就没罪!你们爷俩儿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从轻发落?!那好,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等着,等你干爹好了,随便他发落!!”
“哎呦呦!于震大爷,我干爹得了新官肺眼!肺里长满小眼眼,就跟马蜂窝一样!嘴里一个劲地喷血!喷脓!都快把全身的血跟脓都喷出来了!可怜死人了!呜呜……”
“哎……这狗官得了报应,我除了点赞,还能说什么呢?”
“嘿嘿—嘿嘿!你就不想他的金银财宝!翡翠玛瑙?!”
“我只想他快死!”
“那我要是告诉你,这货有一车金银财宝……”
“这货可是你干爹!是你磕一堆响头赢来的义父!我这就去告你……”
“嘿嘿!你觉得他信你还是信我?!于震,咱兄弟俩说句实在话!以兄弟的切身体会:这新官肺眼就是传地快,发病急!咳嗽!发高烧!吐血!能把人烧迷糊!可咱们周围十多个村子,也只死了三四个人啊?也都是七老八十的人,就是不得这病,也没几天活头了!可你只要挺过四五天,就不咳啦!只一个劲地烧,浑身没劲儿。柳眉那样的女孩儿,就烧地起不来床!像我这样的男人,能蹦能跳!”
“拉倒吧你!先擦干你脸上的虚汗,再吹牛皮!”
“我只喝了三天你熬的绿汤!我就好了一大半!现在每天舔一丁点儿饿死辟淋—哎!这药是好!就是名忒恶心!哎!我每天只舔一点儿就能活蹦乱跳!你说我干爹喝了六天绿汤了,他现在只是烧,跟我一样,他死不了?”
“你爷俩儿都活不长!”
“你真不救我干爹!”
“我铁了心不救狗官!”
“于孝是我大爷!也就是你爹!为救你小奶奶,一口气卖十亩地?”
“卖就卖呗!救人要紧!只要有人,就能赚钱!到时再买回来!”
“要是柳眉的爹!妄议朝政!危言耸听!诽谤官员!我干爹只要给他义父巴掌大的一片纸儿,几十个字就能诛柳眉家九族……于大哥,你掂量掂量……别人且不说,柳眉那小模样儿,啧啧啧啧……一刀剁下去,可惜了,可惜了……”
任吒一屁股坐在丈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儿!
于震心尖儿一颤,“小任吒!你敢诬陷柳先生!是谁救了你!柳先生只是个教书先生,他教你读书,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见你可怜,没收过你一文钱!你竟咒他灭门九族!噢—我知道了,你想抓柳眉祭瘟神!禽兽!喂不熟的狼!”
“你见过哪个狼能喂熟?能喂熟的叫狗!”
“猪狗不如!”
“猪也罢!狗也罢!小弟有这个,眉眉就乖乖听我话!”
任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团,扔给于震。
于震展开一看,傻了!
“《大话危矣》
大话危矣!想我堂堂大话国,吏治混乱、武备松驰、小人横行、世风日下!更有四岛小鬼儿烧杀抢掠,逼吾国签定《心愁条约》!丧权辱国!民心尽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也……”
于震啧了啧嘴巴,“嚯!这文章好啊!状元手笔!这是柳先生写的?!他有这等文采?!”
“哈哈哈!”
任吒仰头大笑!
“我听过柳先生的课,别看先生是穷酸,可他最关心国家大事儿!这文章正是柳先生的文风!一笔一画都是他写的!不过,我干爹说柳先生的文章,妄议朝廷!诽谤官员!该灭九族!况且,在我来前,我干娘—”话到这儿,任吒往衙门方向拱拱手,装模作样地拜三拜,“我干娘已派我干爹——陈师爷找柳先生去啦!哈哈!”
任吒冲衙门方向拱手装逼,于震恶心地直翻白眼儿!听他说这话,又急出一身汗!
“那老小子去干啥?!”
“请柳先生到衙门里喝茶!问他何时起兵造反?!”
“姓任的,你不要诬陷好人!柳家人要是有个好歹!你也活不了!!”
“哎哎哎!你扯呼个啥呀?怕别人不知道柳先生谋反是吧?看在饿死皮林的份上,我告诉你—”任吒走到门口,小心地环视一下四周,悄声道,“是你三叔—于见喜,告发柳先生!”
“可恶!你又诬陷的我三叔!小人!!”
“你三叔为胡鸾啥都敢干!!!”
于震瞬间无语!
他亲眼见三叔亲小奶奶的嘴儿!!!
任吒见于震软了,忙挂上一张“好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