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吐出了魄珠,那些妖魔鬼怪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我继续加了一个饵。
符玺挑眉看了我一眼,并不咬钩:“你聪明了不少。”
“好了,符玺,本王刚刚跟你说的事情,你心里要牢牢记得。”卞城王脸色严肃道。
符玺面不改色:“那好,兰裕。你与萧商羽这一行人一起,护送本公子回京。”
回京……
是啊,我自嘲的笑笑,原来转了一圈,王府的血案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查探一番,一切都是天意吗?
“好。” 我立刻应道。
如此说罢,我与顾星灿顺利的带着符玺从第六殿里出来。符玺对这里比我们还熟悉,开始给我们介绍起望乡台、奈何桥等着名景点。
“沈时鸢,死了吗?” 他忽然开口询问。
我想到那场绚丽的爆炸,沉默的点点头。正当我们彼此沉默不语时,符玺的声音冷冷响起:“兰裕,我们合作,一定能恩仇得报。”
“只是届时,你别心软。”
我?心软?
我对谁心软?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却径直往前走根本不搭理我。
“符玺你站住,你说的休书在何处?”顾星灿对着符玺的背影喊道。
“怎么,我休了她,你迫不及待就要娶了?这是不是太快了些?”符玺不含好意的嘲讽道,“你要娶,人家还不一定想嫁呢。”
顾星灿被他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见他俩又要像当初那样掐架,便立刻出言道:“我们从忘川河那出去吧。”
我还想趁机见一下计蒙哥哥,却不料顾星灿凝视着我:“裕儿,为什么,你魂魄的脸,和青懿一模一样?”
“我前面就想问了,走进来吓我一跳。要不是我有了五通,我都认不出是你。” 符玺也难得站在了顾星灿那边,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我。
“说来话长,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那幕后之人故意的?要我与阿姐失去信任、彼此猜忌?” 我只能敷衍的带过,尽管心中有无数的猜测,在此时此刻都不能作数。
符玺眼中似乎包含着一些不明的意味:“如果我说,你的脸是被人换掉的呢?”
“你说什么?” 顾星灿顿时急了起来,“什么叫把脸换掉?”
我能肯定,符玺是知道关于我前世的事情的,见我没有出乎意料之感,便明了我并不是一无所知。
他敷衍道:“只是猜测而已。”
顾星灿不是傻子,见我们都三缄其口,便急道:“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跟萧师叔一样卖起了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以后,我都告诉你。”我真诚的看着顾星灿,如今想起了一些前世的回忆,我发自内心的认为顾星灿与我暂时也可以站在一个阵营里。
见我十分坦然,他便没有再纠缠。
很快,我们一行人来到忘川河边,我边走边向河上张望着。
“你在看什么?” 顾星灿对我的一举一动甚是关心。
“我……我在看那些花。” 我随口说道。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计蒙哥哥的事情。
符玺立刻接话:“这是曼珠沙华,冥界的一种花,这种花的花叶生生不相见。”
河面上并没有计蒙哥哥撑船的身影,我便不再抱有看他一眼的想法,沮丧的低下了头。
正在此时,一位农妇打扮的女子与我撞在了一处。
当她抬起头时,顾星灿脱口而出:“是你?”
“恩公?!”湘竹惊喜的脱口而出:“我们又见面了!”
我心中升起一股子疑惑,在地府也能碰到熟人?
这是硕大的地府,不是孤竹巷好不好。偷偷瞄了一眼符玺,他与我一样,狐狸眼中带着浓烈的怀疑。
顾星灿连忙解释道:“她在迎香阁里快死了,是我顺手救了她。裕儿,你还记得吗?那换弟的爹跟着外面的女子走了,那女子便是湘竹啊。”
我的回忆涌上心头,是她?可是怎么那么巧?
“恩公,既然我们在此遇见,那便都是缘分,何不去我家用些茶水再赶路呢?” 她热情的招呼我们,符玺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意。
“这位姑娘,我们后面还有些事,不如下次再来拜访你?”我开口试探道。
湘竹的视线移到了我脸上,神情有些冷淡:“我只邀请恩公,你们不想来,可以不来。”
顾星灿见状也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意味,毕竟这是阴间,还是在忘川河边的芦苇丛边的偶遇,谁信没鬼呢?
“我真的赶时间,不如……”还没等顾星灿话音落地,便见湘竹身后凭空多出了一间小屋。
我很肯定之前这里空无一物,符玺直接闪到了我的身后,在我耳边低声道:“来者不善。”
我的眼神也渐渐凌厉起来,刚想出声,又看见这间小屋中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他浑身散发着汗臭味。
嗅着他的气息我忽然想起,这男子的气息正与孤竹巷门口那坐在棺材边上卖肉的男子如出一辙!
“阿妹,你那胞衣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快些进屋,看上去要下雨了。”那男子出言问道,仿佛像是看不到我们这些人的样子。
这对兄妹,太奇怪了。
当我左手拉着符玺,右手扯过顾星灿想走回头路时,竟发现来路成了一片荒芜!
我们五人转眼便站在一片田野中,就连忘川河都离我们很遥远,明明刚刚我们就在河堤边上啊!
现在出这片田野唯一的小道,便是通往那兄妹身后的那间小屋……
这明显不正常。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符玺坚定道:“已无回头路可走,既然如此便去探一探。”
顾星灿倒是想立刻离开,可奈何现在已经停在了杠头上。我不得不同意,便使了个眼色给顾星灿。
他立刻扭头对湘竹憋出一个尴尬的假笑:“我也没那么赶时间……那,走吧……”
湘竹脸上的笑很淳朴,她示意顾星灿跟上她,此时我才看到她的手上挎着一只竹篮子。那竹篮子里躺着密密麻麻的胞衣,血糊糊的。
——“这胞衣洗的次数越多,胎儿出生后越聪慧。若是只洗一两次,则胎儿出生后就是痴傻呆蠢。”
我想起当初千初在忘川河上与我说的话,所以这女子现在是以此为生吗?
所以说,她是,鬼?
我们一行很快站在了小屋门口,她热情的推开门。我们三个的脸色却瞬间惨白,借着屋内微弱的烛火,只见屋内很小,一眼便望到了头。
在靠墙处堆放着的凉席卷层层叠叠,其中露出一些手与脚,看上去不似成人。而那男子已抱着一只细小的手臂坐在墙角啃食了起来,仿佛在吃一只鸡腿。
“阿兄就知道吃。”湘竹无奈的放下篮子,招呼我们都进来。
顾星灿咽了一口口水,我眼睛一闭,挡在他身前先一步跨进来,他与符玺连忙跟着我一起走了进来。
我再回头看一眼,果然,那门也消失不见了,我们五人被困在这间小屋内。
看来,不解决这个湘竹,我们是出不去了。
我侧脸对顾星灿说道:“顾星灿,你是不是要与这位姑娘叙叙旧?”
“恩人,原来你叫顾星灿啊,你的名字真好听。” 湘竹一脸痴迷的望着顾星灿。
顾星灿被我推了一把,硬着头皮道:“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