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石说到此处,便抱着一个坛子泣不成声。
“有话就快说,哭哭啼啼算什么意思?”方脸男子冷斥道。
“官人勿悲,让奴家来说。”
雷氏接过话茬,神色悲切道:“此人一进院子,便将此坛丢下。”
说着她便从雷大石怀里夺过坛子,将其展示于众。
“此物是什么?”县令问道。
“这里面装的,正是奴家那苦命侄儿的骨灰!”
雷氏红着眼说道:“此人当时威胁我夫妻二人,说不能将此事透露分毫,否则……否则就要杀人灭口。”
“那他那日为何不直接杀了你们来的方便?”方脸男子问道。
“是因为他畏惧县老爷,知道在县里犯了事逃不掉,所以才这般作态……”雷氏哭泣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郑幽身上。
“秀才公,你可去过他们夫妇的家中?”县令冷冷问道。
“回大人,在下……在下确实去过,但只是为了送故友遗物,可没说过什么威胁的话!更没有所谓的因为口角,误杀雷癞子的事!”郑幽胸膛起伏,语气极为森冷。
“那雷癞子是怎么死的?”县令再问。
“是被阎婆削成人彘,活活折磨死的!”郑幽看了眼在旁一直冷笑不止的阎公。
“一派胡言!我家老太婆从来与人为善,什么削成人彘,什么活活折磨死……真是不堪入耳!”阎公义愤填膺,怒喝道:“你这贼子丧尽天良,她都已经死了,你居然还在污蔑她清誉!”
“我胡言?我丧心病狂?阎公,你可敢对天发誓,嘴里没有半句虚言?”郑幽气结道。
“有何不敢!”阎公竖起指头,便要发誓。
啪啪啪!
连续落下的惊堂木打断了他们。
“公堂之上,讲的是人证物证,你们说这些怪力乱神之语,是没把本官放在眼里吗?”县令怒喝道。
“大人恕罪,是这小子挑衅在先!”阎公稽首道。
“大人,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串通起来的话,你可不能……”
郑幽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尖啸打断。
“大人,他来时还送了许多碎银,你们看,银子我都还留着!”
雷氏凄厉的叫了声,接着从怀里抽出一条布袋,打开口子后,将里面装着的碎银子尽数倒出。
“我二人半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若此事有假,这些碎银又是从哪来的?”雷大石头如捣蒜,在旁连连磕头。
“这倒是没错!”
县令和方脸男子齐齐点头。
“大人,这小子人面兽心,那日还贪图奴家的美色,想要……想要行那苟且之事,幸好奴家誓死不从,闹出了些许动静,否则,还要失了清白!”雷氏哭哭啼啼,弯着臃肿的身躯,腰间的肥肉一抖一颤。
“你他妈的!”
郑幽面色铁青,气急攻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而衙门口的看客则是指指点点,嘴里说说笑笑,嘈杂的很。
“肃静!”
惊堂木再次响起。
一瞬间,整个衙门都安静了下来。
“秀才公,人证物证俱在此,你可认罪?”
县令眉目一竖,高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