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正面对着仲甄的质问,脸不红心不跳,以手捂嘴轻咳两声,回道:“仲甄此言差矣。大家愿意来给我送礼,是对我执政成果的认可,对他们庖正的喜爱。”
“百姓吃不饱饭,有的时候他们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努力工作,收成涨没涨?”
“而不是仲甄说的,因为我没有去做事情……”
“做尼玛个头!”仲甄被庖正的无耻给震惊到了。一个六地权力仅次于国君的三正之一,居然能够如此恬不知耻的说出百姓没饭吃是自己不努力的话来。
六必须要控制在自己手里,若是任由这些人胡来,整个六就废了。
“身为庖正,明知道百姓吃不起饭,你不闻不问,不去想办法。那百姓要你有什么用?把你这位置换给其他人,对六地会有什么影响?”仲甄满脸通红指着庖正的鼻子毫不客气地道。
一旁的皋斌一开始被庖正忽悠住,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三正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职责的。只不过皋陶君逝世以后,大家都选择性遗忘了。
庖正被两人盯得心里直发毛,依旧厚着脸道:“想办法?怎么想办法?百姓的效率就那么高,过去还派军队去帮他们屯了一次田。就那么一次,你知道我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给车正吗?”
庖正越说越觉得心中有话要说,作为少壮派的代表,他虽然喜欢收受礼物,但是在改善百姓生活方面,还是做出过努力的。一些本来出于好意的政策,在提出之后,都被皋顽以另一种解释给黑白颠倒了过来。
这般明显的敲打之意,令庖正再也不敢、不愿去做事了。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秉着这样的原则,当一个权力大,受贿行贿的庖正,日子也渐渐地滋润了起来。
“仲甄如果有办法,尽可以提出来,若是你真能够解决这些难题,我便舍了庖正的位置又如何!”
“不可,庖正之位,乃国君所选,岂是说不要便不要的。”
坐到了这个位置,说舍弃便舍弃,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然而听着庖正不符合规矩的话,皋斌不由得出声劝解道。
仲甄也跟着道:“我之所图,乃大人尽心为民办事,而不是为了某个人办事。我会给大人一个答复,但是不需要大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只求大人在该说话的时候,公平公正即可。”
他要扳倒皋顽,但并非要把整个六的高层清理一遍,就算要换,也必须要徐徐图之。现在就把三正全部换了,他手里也找不出能用的治世之臣。若是由自己事事躬亲,不累死才怪。
“告辞。”仲甄一拱手,向两人道了一声,离开了庖正府。
出府以后,牵了自己那匹快马,飞奔向河西,穿过两条大街,经过一个水池,一株桂花树,来到一家木匠店门前。
河西多是手工业,木匠店的生意,更是好过其他人。此时打着赤膊,满身是水的木匠正站在里屋,望着几张图纸发呆。
这几张图纸是仲甄昨日派人给到他的,然而并不全面。
那个叫做耙的东西,清晰易懂,此时他已经做出了第一个成品。叫做木犁的东西也还好,里面的轴承怎样传动虽然有些复杂,自己做了那么多年木匠也能弄个明白。但是叫做鼓风机的东西,只有外面的大概模样,内部构造据来者口述,仲甄也不清楚,这才是令他犯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