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沈让当兵

十六岁明月学习成绩保持名列前茅，可懂事的她上到初中毕业死活不肯再上。哪怕是班主任亲自跑家做过几次工作以后也没能拽回明月。她不忍再看到家中老父亲为他筹集学费上愁，毕竟，一个光棍汉子又当爹又当妈能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已经非常不容易。

而十八岁沈让由于营养得当，个头已经将近一米八。远远地超出同龄孩子。高中毕业后差三分没考上大学，萌生出当兵想法。他当兵走还经历一番波折，原因是家中不同意。

沈让父母从心中反对儿子当兵。他们有自己小算盘，虽说当兵可以强健身体，报效祖国；但是他们家就这么个宝贝儿子，还是抱养来的。为这还花去他们多年积攒积蓄壹仟元钱。这是藏在沈让父母心中永远秘密。所以当听到儿子要去当兵，遭到他们一致反对。他们怕但凡有个闪失，唯恐传宗接代梦想落空。

沈让父亲沈向东是位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之人，家中媳妇孩子都怕他。唯独沈让不怕，为自己当兵之事竟然当面顶撞父亲。

这天晚饭后，全家人相聚商议沈让当兵之事。沈让母亲王氏是位慈祥老太太，她在院子里正守着白天晾在竹竿上衣物。边收边拍打再整整齐齐叠好。

沈让姐姐沈盼盼已经出嫁，家中只剩他们三口。沈父不抽烟爱喝茶，茶水不离手。听儿子说要去当兵，他紧蹙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今天为这事父子俩已经吵过两次，他不想再跟儿子吵。用缓和口气劝慰道：

“儿啊，爹不是不愿让你去当兵，关键咱们家就你一根独苗。万一有点什么闪失，你让爹娘怎么活？”沈父语气凝重说。

“嗯，你爹说得对，你想做啥也可以但不要去当兵。”沈让母亲走过来插嘴道。

“爹，娘我知道你们疼我，为我担心。但是你们想想，你不当兵，我不当兵，祖国谁来保卫？家谁来守护？常言说，有国才有家。”

沈让说着，蹲在父亲面前，双手抓起父亲双手紧紧握住。

“爹，你们放心我会保护自己，平安走平安回来，不让你们为我操心，我长大了，不能圈在这个小山村，我想出去看看，开阔眼界，回来还想建设咱们山村呢。”

听儿子这么一说，沈父陷入沉默，端起老茶缸呷口茶水，母亲亦不再多说。只是不约而同长长叹口气。

在石磨村，明月以勤快出名。她从十三岁开始就学会去井边挑水、推石磨、做饭、收拾屋子、扫院子还有干地里活，真是无一不通。眼见父亲腰弯的像一座年久失修拱桥，明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这天明月正在地里帮父亲犁地，沈爱国前两年买过一头小毛驴。因生肺病无奈卖掉买成药。没有小毛驴，犁地的活只好由人来干。明月恨自己不是个男孩，那样就可以替父亲犁地走在前面。而现在，柔弱明月打死也拉不动铁犁，只好由父亲拉着慢慢往前走。犁地要分开地下深土，是个力气活，身体孱弱沈爱国只好走几步歇会然后再走。

地刚刚犁过三分之一，身穿一身无肩章崭新军装沈让突然出现在父女面前。

“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明月几乎和父亲异口同声说。

“我要去当兵，前几天验兵合格，这几天准备走！”说完，他利落地抢过沈爱国手中铁犁，使劲闷头拉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沈明月又惊又喜还有种隐隐担忧。惊喜的是，沈让终于能圆自己的梦；至于担忧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沈让去当兵虽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但是两人却有些恋恋不舍，难舍难分。

“你等着我回来……”傍晚两人来到山脚下熟悉小河边，沈让握着明月那双柔嫩小手鼓起勇气说道。这几年长大以来，他们很少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牵手，见面反而有些扭捏。不好意思。

“嗯。你自己多保重。”明月红着脸没有多说。对于无法预知未来，她那双美丽丹凤眼现出一丝迷茫。

“我去当兵见见外面世面，趁年轻多学点技术，回来建设自己家乡，我们这太穷，连个女孩都留不住。”沈让说完，略带英气眼睛有些焦虑。因为他看到，这几年村里闺女大多嫁到外地，好多女孩嫌弃这个山村太穷，看不到希望。所以他发誓要走出大山看看。

他心中也牵挂明月，这些年都是他明里暗里保护着她，真要离开，心中还有点不舍。

“男子汉志在四方。你去当兵好好干，不用担心我。”明月说完，陷入沉默。脚下小河水发出呜咽声响，像是替他们在向对方作告别。

正当两人分开，各自回家时候，沈让在路上被一个女孩拦住，她不是别人，正是从小暗恋她的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