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了。”我劝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知道该从哪种角度对他进行劝说,我知道这样对他的妻子是十分的不公平,对他在外面的那个女人也不公平,对他的孩子亲生骨肉也不公平。
“你也喝!”陈城手颤抖着拿着新开的啤酒瓶把我的酒杯倒满,“你告诉我,难道你过得幸福吗?为了一个女人费心尽力,结果孩子不是自己的,还离婚了。”
“你说什么?”我不允许有人污蔑自己的爱人,一拳给他打了过去,打完我就后悔了,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呵,被我说到痛点上了吧哈哈哈哈。”陈城干脆躺倒在椅子上,眼里是遮掩不在的情欲,他勾起我的领带,“我可就告诉你,我不只有这两个女人,在大学城里我还包养了一个特别可爱的男孩子。”
“傻逼。”我明白了什么,踹了他一脚。
他所说的这些是我们即将编写的舞台剧的故事桥段,他自己特别不喜欢,但是我们工作的大部分人员都觉得这样的剧情够狗血,容易得到争议,有热度。
“你不觉得那个剧本特别恶心吗?为什么不能把它改掉呢?”陈城生气地推了我一把,“我不能接受我的心血被改成一滩狗屎。”
“受到伤害的不只是女性,这些不正当的感情太恶心了。”陈城接着道,“我知道你也是很赞同的,你也想更改。”
我点点头。
太狗血了。
恶心。
误人子弟。
“对不起。”陈城叹了口气,“不过你确实应该把孙妤追回来。”
我看着窗外月光照耀的枝头,清辉洒枝头,如此地有意境感,不然怎么都用月亮来寄托相思呢?
我想孙妤了。
我借着酒劲拨通了孙妤的电话,身体被烈酒烧得火热,内心却是冰冷的一跳一跳的忐忑。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都有恃无恐~”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妤把《红玫瑰》的这段音频换成了电话铃声,我听着又回到共赏海棠的那日。
“齐隽羽!凌晨三点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孙妤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刚被吵醒的愤怒。
“啊……对不起。”听到孙妤带着恼意的声音,我的酒意全醒了,倒吸一口凉气,把电话挂了。
“你……”刚洗了一把脸的陈城苦笑,一脸恨铁不成刚,“我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我没有谈过……但半夜打电话吵醒人女孩就为了……你为了什么来着?”
“说我想她……”我越说越小声,起身想也去卫生间洗一把脸。“齐隽羽,我服了你。”陈城叹了口气,开门回去他的房间了。
我越想越难受,一把打开陈城的房门:“陈城你别睡了,我睡不着!”
“有病啊!”陈城惊醒,“能不能讲点礼貌!你学的高情商就是这样的?”
“陈城先生,请您陪我熬夜,好吗?”我甚至鞠了一个躬。
“请您从我的房间出去!”陈城拿被子把头蒙起来,“帮我关灯!”
“哦。”我失望地把全部灯打开,在陈城的尖叫中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晨五点,我被摇醒。
“齐隽羽,起床,看升国旗了!”陈城拼命晃着我,把我晃得头晕眼花。
看升国旗是说好的,我晕乎乎地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你的那个表给我转发一下。”陈城站在门框边,一脸百无聊赖地朝我道。
“哦,陈少你帮我弄一下,密码……”我想起密码是孙妤的生日,索性直接放下剃须刀,顶着剃了一边须的邋遢的脸就去找手机。
拿起手机,十五个未接来电,全是孙妤的,我呆住了,昨晚我喝得烂醉,甚至不怕死地去挑衅陈城。现在简直是玩火自焚……
“怎么了?傻愣着干嘛?”陈城过来搭我的肩膀,看到我的屏幕内容惊呼:“你欠谁钱了?催债的?”
“孙妤。”我绝望地看向面前的玻璃窗,清晨起了一层很淡的雾气,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还不如是催债的,起码我还能帮你。”陈城惋惜道,转身离开:“快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你再不给我发表我会和你取消合作。”
我给孙妤发了一篇小作文道歉,我不知道这种方式是否能让她消气,但不采取任何措施是不行的。接着网购了一束蓝玫瑰花送到孙妤的办公室里。
我和陈城来到了天安门。
“一定要改掉那个糟糕的剧本!”陈城道。今天陈城穿着一身中式风格的灰色衬衫,很是精神。
“陈少说了算。”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跟着唱国歌,对国旗行注目礼。
下午我们到了公司,快速组织了一个大型会议和各项负责人讨论剧本的问题。
“剧本名字叫什么?”陈城的声音充满磁性,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位。
“南枝望。”我提出自己的想法。
“哪个忘?”编辑问。
“遥遥相望。”我回答道。
……
窗外的秋海棠开得热烈,九月正是海棠开得最好的时候,花朝南方开,好一个“不道晓来开遍、向南枝。”
“收到了你的花。”孙妤把碎冰蓝玫瑰拍照发给了我,还发了一个微信自带的微笑表情,一时让我分不清她的喜怒。
我把早拍好的BJ天安门给孙妤发去:“下次一起来。”
“下次是什么时候?”孙妤回复道,我甚至可以想到她那有点生气的可爱表情。
“等你想我的时候。”见对方有回应,我有意去逗孙妤,即便有被拉黑联系方式的风险。
“现在。”孙妤回答。
看到孙妤的回复,我的心漏了一拍,猛地又跳得疯狂,像是在弥补刚刚遗失的那一拍。
“陈城我要回家。”我认真地看向对面坐着的人,又想起孙妤发来的那句话,接着满足地挟带笑意,“孙妤想我了。”
“我也想你了!”陈城压抑着愤怒,英气的眉毛被压得很低,“真想弄死你!齐隽羽,对工作越来越越不上心,现在忙得慌你说想回家?”
“想回家。”我回答道,但陈城所得也没错,工作也需要我的平衡,于是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想那枝海棠。
我想孙妤。
南枝海棠,北水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