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几道大声喊道：“放稳弩机，注意隐蔽。”双瞳还是看着官军，心中计算着距离。

“七百步。”

“六百步。”

“放箭！”

咯咯吱吱的响声中，城头上飞射出了一排排密集的箭雨，最前列的官军惨叫的倒在地上，而后排的官军则踩踏他们的身体继续向前。

迅速的上弦、瞄准，毫不留情收割官军的生命，转眼间，城外的官军尸体到处都是。很快官军的井阑就已经被推了上来，残缺的跺墙并不能很好的掩护住士卒，在井阑箭雨的倾注下，不断的有士卒惨叫的倒下。紧接着云梯也赶到了，死死的勾住跺墙，李言辞一马当先，数百名手持盾牌的敢死之士冒着密集的箭雨攀爬云梯。

荀几道急忙下令道：“快，把那一罐罐的黑色粉末砸下去。”

士卒拿起一罐罐黑色粉末向下砸去，转瞬间，黑色的粉末飞的到处都是，荀几道拿起弓，点燃箭矢向下射去。大火一瞬间燃起，城墙下的官军和器械燃烧起了，刺鼻的气味向周围扩散，一声声惨叫不断传来，泾原节度使和邠宁节度使朱玫在远处看见熊熊大火，心中都为之一震，没有想到叛军能这么狠。

荀几道闭上双眼转过身，说道：“我必将折寿也。”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城墙下铺满了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还时不时有火星跳出，荀彬没有想到这黑色粉末这么恐怖，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杀死了这么多官军。

荀彬说道：“大帅，接下来怎么办？”

荀几道说道：“这下官军的攻势会停止一会，让士卒们休息一下，官军一定会转换攻击方式。”

没有被烧到官军，纷纷地逃回了营地，那大火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创伤，泾原节度使胡公素下令转换攻势，把部分官军拉去打造投石车等攻城器械。

荀几道看着远处官军，“魏无羡，你什么能来啊……”

荀彬的一句话打断了荀几道的思绪，说道：“大帅，官军也不过如此。”

周围的士卒也跟起哄，荀几道的脸都抽搐了一下，他们的自信让他感觉到了要败，荀几道走了过去，一只手拍在了荀彬的头盔上说道：“狮子搏兔，已用全力。你们要记住官军还没有败就不能说赢了。”

泾原节度使胡公素很是好奇叛军刚才用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火焰如此凶猛，李言辞主动与胡公素交谈，“大人，贼寇被围在城内，只要日夜停的向凤翔城内投石，贼寇定会投降。”

胡公素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下令不断向凤翔城内投石，凤翔城内士气不断下降，城墙也在不停的晃动，随时有坍塌的可能。

荀几道很是担心，倒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自己刚得到的美人落入他手，手底下的士卒并没有因为击退了一次进攻而士气大震，胡公素不断的投石，站在城墙上的士卒很容易被砸死，都不愿意去城墙上站岗，这让荀几道很是苦恼。

已经过了两天了，还不见胡公素进攻的可能，已经有部分城墙开裂了。

在城墙上观察的荀几道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要么成功，要么死亡。在城墙后200米摆放的数架投石机，城墙上的士卒都趴在地上，在他们周围摆满了用陶罐装的火药，城门周围布满了刀斧手，只等胡公素入城一次解决掉他。荀几道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如炬，望着远处的官军。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也有对未知命运的忧虑。他知道，这场战斗将决定他的命运，也将决定他所守护的一切。

荀几道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走到副将面前，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副将的头盔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狮子搏兔，已用全力。你们要记住，官军还没有败，就不能说我们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士卒们的心上。

副将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荀几道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卒，他们的表情从轻蔑逐渐变得严肃。他知道，他们需要的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冷静的判断和坚定的决心。

泾原节度使胡公素在远处的营帐中，他的眉头紧锁，思考着叛军刚才使用的火器。李言辞走了过来，提出了一个建议：“大人，贼寇被围在城内，只要日夜不停地向凤翔城内投石，贼寇定会投降。”

胡公素的眼睛一亮，他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立刻下令执行。凤翔城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城墙在投石的轰击下不断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荀几道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他所珍视的一切。他知道，如果城破，他所守护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他的目光落在了城墙上，那里的士卒因为恐惧而不愿意站岗，这让荀几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时间在紧张和不安中缓缓流逝，城墙上的裂缝越来越多，荀几道的面容也越发憔悴。直到荀彬再次出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绝望：“大帅，要不我们投降吧？一直被他们包围着也不是办法呀。”

荀几道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对着荀彬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没在想办法吗！”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荀彬被吓得跪倒在地，他抱住荀几道的腿，哭泣着哀求：“族兄你不能这样对我呀！我可是你的族人啊！”

荀几道的心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讲情面的时候。他一脚将荀彬踢开，冷冷地说道：“在这里，我没有族人。”

荀彬的哭声更加凄厉，他不断地磕头，哀求荀几道的宽恕。但荀几道的心中只有决绝，他拔出宝剑，一剑结束了荀彬的生命。

城墙外，胡公素正在大帐中处理军事，一名亲兵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报告：“大帅，凤翔城里的贼首已经被自己人杀了，贼首的脑袋被他们送来了。”

胡公素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立刻站了起来，大笑道：“贼终究是贼，不需要太大的力气，他们就会自相残杀。贼首的脑袋在哪里？”

亲兵将一个用黑布包裹的脑袋递给了胡公素，他打开黑布，露出了荀彬的脑袋。胡公素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下令接收凤翔城。

荀几道站在城墙上，看着城门缓缓打开，一骑白马的人走在前面，凤翔城似乎在喜迎王师。荀几道的心中却充满了决绝，他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要么成功，要么死亡。

城墙后的投石机已经准备就绪，城墙上的士卒都趴在地上，周围摆满了火药。城门周围布满了刀斧手，只等胡公素入城，他们就会发起最后的攻击。

荀几道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他的手紧紧握住剑柄，他知道，这一刻，他将决定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