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已语气急切地抢话道:裴总,你总算接了
张秘书此人和他主子一样道貌岸然,梁浅语气里装不出半点热情:是我。
手机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张秘书很快就消化了惊讶,语气一贯的恭敬:裴太太,我联系不上裴总,你们在一块?能让他接个电话么?
找他什么事?
这
张秘书欲言又止,梁浅也没打算从他口中套话,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向楼下张望了一轮也不见裴一白的身影,她刚要下楼,正碰上佣人迎面走上楼来,梁浅叫住她:有没有看见先生?
佣人一脸诧异,这家的男女主人一年都说不上三句话,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旷日持久的冷战,这位女主人竟破天荒地关心起自己丈夫的行踪来,怎能叫人不惊讶?
好像是在客房。
梁浅闻言当即调头朝客房走去,门反锁,敲门没人应,她只得差使佣人在门外唤:先生,张秘书来电找您。
门内依旧空无一声。梁浅想了想,只得对佣人说:去把备用钥匙拿来。
佣人很快取来备用钥匙,替梁浅把门打开,梁浅刚走进客房就定住了
她的正对面,裴一白倒在地上。
梁浅脑子刹地一嗡,反应过来时已经冲了过去,跪在地上扳过他的肩:裴一白!
触手处是他滚烫的额头,即使梁浅这样锐呼他的名字,也换不来这个没了知觉的男人的半点反应。
佣人听见她如此紧绷的声线,当即也冲了过来,梁浅指挥着:架住他那边的胳膊,帮我扶他起来。
佣人连连点头,依言绕到裴一白的另一侧,两个女人试着搀扶起他,可他的身体沉重如铁,梁浅又病得失了力气,以至于还没成功起他,自己就跌坐了回去。
经过这样一番颠簸,裴一白的睫毛微微一颤,又一颤,幽然间就这样皱着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佣人率先察觉,立即欣喜地提醒梁浅:太太,先生他醒了!
梁浅条件反射地偏头看去,那一瞬间仿佛跌进了比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难测的无底洞。
两两相视间,目光虚弱的裴一白瞳仁微微一闪,他仿佛沉湎进了某段回忆之中,就这样看着她,悠悠的抬起手来抚着她的脸颊,微微一笑。
他的动作那样梁柔,仿佛稍一用力这个梦境就会破碎,再也拼凑不回他的笑容包含了太多,不可言说他的目光过于沉重,只是这样沉默地对视着就已令梁浅不堪重负,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梁浅本能地抽回搀着他的手,站起来退后一步。
这样迅速的逃离,落在这个昏沉的男人眼中,却仿佛被按下了慢进键,裴一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退后,直到最后彻底地调头离去
这无异于将整个折磨他的过程拉成一个世纪那么长
梁浅调头走出客房,回房间拿自己的手机,调出私人医生的电话,请医生立即过来一趟。再回到客房时,裴一白早已重新阖上了眼,佣人已将他搀上了床,梁浅看着那张比墙壁还惨白的脸,后知后觉地想,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笑?笑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梁浅请来的是梁家曾经的私人医生,梁晋夫在世时的病情一直是由该医生负责,至今他与梁家各方人士的关系都还不错,梁浅也就不意外裴一白生病的消息这么快就会传到周墨那里了。
和庄林锐的第一次会面算不上很有成效,但起码还算愉快,庄林锐一向不亲自打理投资项目,但只要他对她提出的构想感兴趣,她还是成功在望的,庄林锐的秘书送梁浅和周墨离开,离去的车上,周墨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当他第三次透过后视镜瞄向梁浅时,梁浅偏过头去直接目视:“你想说什么?”
“听说前几天裴一白病了?”
“发烧而已,小病死不了。”
她语调微冷,周墨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追问下去,他重新目视前方霍况,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没忍住,带点不明意味地提点她:“看得出来你还是很紧张他。”
“那是当然,他如果现在就死了,我整个计划都要泡汤。不仅梁氏夺不回来,陆明源更不会放过我。”
“你真是这么想的,还是嘴硬而已?”
“你觉得呢?”梁浅扯了扯嘴角,像是微笑,可目光中的凌厉等于已经回答了周墨的问题。
周墨细细地观察她,想要剥除这个女人目光中的凌厉,去透析她真正的想法,但最终不得不放弃,他已全然猜不透她。
如今他能做的只剩下提醒:“如果我们和庄林锐合作成功,你和裴一白那就是一辈子的势不两立。你得考虑清楚。”
“你以为我坚持不跟他离婚是为了什么?”梁浅已经有些生气了,语气却只是更沉更冷了而已,“我不是你,别把你感情用事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
“”
“放心,我考虑的很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