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用的隔离衣。”
“我又不会解剖,穿这个干啥?”
方季白解开尸体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将光亮的解剖刀按在尸体肿胀隆起的腹部,朝甘竹神秘一笑。
不等甘竹回过味儿来,方季白手腕发力,瞬间一股粘稠恶臭的绿色液体就飞溅到两人身上。
“这什么好臭!”
甘竹痛苦地说,想着幸好身上穿了这身袍子,要不自己这套新裁的长衫就要报废了。
“这是尸体在水里泡久了,内脏腐烂形成的尸水。”
面巾用方季白特制的草药浸泡过,有能缓解尸臭的气味。两人缓了一会儿,就适应了这股味道。
方季白手下动作没停,将尸体的腹腔整个打开。
内脏腐烂的不算很严重,依稀能辨别出各个脏器的形状位置。
心腔完好,心脏形状大小正常,内脏等也是正常成年女子的形制,此人生前没有脏器上的疾病。
这就离凶杀的方向又进了一步。
她检查完胸腔和腹腔,换了把更锐利的刀划开了尸体的喉管。
方季白动作干脆,神情沉稳,看得甘竹啧啧称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仵作验尸,真厉害。”
“之前刑部也有仵作呀。”方季白头也不抬地回答。
“之前那位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一向看不惯我一个女子,大龄未嫁做捕快,聊不上两句就来劝我赶紧成亲,我懒得和他说话。”
方季白噗一声笑出来。
甘竹见她笑,也笑着打趣她:“你呢,刑部的档案上写了你未婚,有心仪的男子吗?”
莫说心仪的男子,就是心仪的雪豹也不曾有。
“没有。”方季白摇摇头,“人家一听我是仵作,都吓跑了。”
“别理他们,都是俗人。”
甘竹抱肩靠着墙说。
日头快要落下,在天边映出一片霞光。
方季白把尸体脖子上腐烂柔软的皮肉用刀尖挑开,说:“这人很瘦。”
甘竹眯眯眼:“啊?我看这尸体挺胖的呀?”
“尸体胖,一是因为她死的时间长了,尸体腐烂,内里被腐烂之气充起来,二是因为她在水里泡胀了。”
说完她向甘竹展示切割下来的一小块皮肤:“看她皮肤下的脂肪,几乎没有。”
甘竹哦了一声,又夸赞道:“光看这些就能知道她的生前变化,真厉害。”
方季白失笑:“这是你第二次夸我了。”
甘竹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这不是怕你走嘛,刑部好不容易来个能跟我说上话的......”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小,方季白没听清,想再问时,刀尖已经切开了喉管。
注意力被干净的喉管断面吸引,方季白轻声说:
“喉管内没有河底的泥沙,她不是在水里溺死的。”
“是谋杀。”
此言一出,甘竹认真起来,凑近观察着这具瘦弱的尸体。
“这是什么?”她指着腹腔下面一处模糊不清的地方问。
那是腹部微微偏下的位置,方季白抬眼看过去,腐烂的皮肉下,有一处轻微的隆起。
“我看看。”
片刻后,一个无花果大小的小东西被从尸体的下腹部取了出来。
“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