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爷求饶,可那名护卫依旧不罢手,强行将老爷杀死。”
杜延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康王府先对你们出的手?”
“是。”
吕青山顿时笑了:“只有这一个证人吗?”
他看向堂上的三个主审官,全场寂静了一瞬。
吕青山的笑容变冷:“当时现场有那么多目击者,结果你们只让刺客的车夫出来当证人?偏袒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
杜延年道:“传目击者。”
没一会儿,两名衙役带来了三个战战兢兢的朴素平民。
等他们跪下后,杜延年开始逐一甄别他们的身份,并询问当天看到的经过。
而他们的回答都大差不差,和车夫说的一致。
如果照着他们的证词进行判决,吕青山必败无疑,甚至还有死罪的可能性。
吕青山只觉得荒谬,但一切又在预料之中。
杜延年看向他:“现在已经很明白了,四个目击证人皆能证明,是你们康王府先出的手,并且在梁主事求饶后,还要强行斩杀,请问这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吕青山摇着头,不免嗤笑:“好好好,你们要这么玩是吧?明明官官相护没前途,为什么你们非得一条道走到黑呢?”
一直沉默的吕晏突然开口:“尚书大人,我们也带了两个目击证人过来,就在刑部外面等候,不知可否传召他们?”
三个主审官迟疑了一会。
他们明显看出康王府有备而来。
但他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杜延年点头:“可。”
等了片刻,两个唯唯诺诺的商贾被带了进来。
杜延年同样先甄别他们的身份,再让他们述说当天的见闻。
而两人的回答与前四人截然不同。
他们都是表示。
那天突然听到一阵巨响,然后转头望去,看到一抹白芒闪入康王府的马车里。
旋即,马车内传出一个孩童的尖叫声。
而同一时间,梁主事从马车厢内飞出,随后才是康王府的人出手,将马车轰碎,再去追击刺客。
双方打斗间,还有一声警告,明显是针对康王府的。
左都御史薛城听完赘述,明显刻意针对道:“商贾狡诈,谁能保证这两个商贾是不是受你康王府收买,到这大堂上伪造证词?”
吕青山再次感受到了整个会审的深深恶意。
作为主审官之一的左都御史,居然已经不装了,明摆着要睁眼说瞎话。
他冷蔑的看向薛城:“同样是证人,为什么这位大人笃定我们带过来的证人是被收买,而这三个目击者却不会被收买呢?”
“因为他们两个是商贾。”
“敢问这位大人是在歧视商贾吗?可事实是商贾有钱,更加不易收买,反倒是这三个升斗小民……呵呵,他们和这个车夫的话里都有一个明显的漏洞啊!”
薛城一怔:“什么漏洞?”
“请允许传本公子的护卫上堂。”
杜延年颔首:“可以。”
很快,守在外面的庆骁被带了进来。
吕青山道:“当时就是我的这个护卫出手,不信可以问目击者。”
两个商贾纷纷点头。
车夫和三个目击者也没有反驳。
吕青山又道:“他是元婴境,如果他率先出手,梁主事岂能毫发无伤的走出马车厢?你们可以问每一个目击证人,当时梁主事出现在马车外是否有伤?”
两个商贾回忆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当时他的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
吕青山又盯着那个车夫:“敢问你是什么修为?”
不等他回答,庆骁已经回应:“公子,他是先天九重。”
“呵,如果是一个元婴境率先出手袭击马车,坐在马车前的你只有先天九重,请问你今天还能活着出现在本公子的面前吗?”
“我,我……”
车夫已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