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金胜军见薛稷又和一大群小伙伴在宫门外玩耍,就当着那些小孩子的面,虚情假意地竖起大拇指称赞了薛稷一番。面对金胜军的反复恭维,薛稷猜想他肯定又要使出什么新的阴谋诡计,但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是淡淡地问道:“金伯伯,您这回该不是又想让我去劈了皇宫门口剩下的那个木桶吧?”
“哎哟,薛稷贤侄,你可真聪明,一开口就猜中了金伯伯的想法!”金胜军又竖起了大拇指。
“哎呀,金伯伯,这次我可不敢了。”薛稷假装害怕地说,“上次回去后,爷爷就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爷爷说随便毁坏皇上的东西那可是要杀头的!”
“哈哈哈,你爷爷那是吓唬你的。”金胜军大笑着说,“贤侄呀,以你的聪明才智,如果把皇宫门口剩下的那个木桶也劈了,皇上说不定会更加欣赏你呢!”
“真的吗?”薛稷瞪了他一眼,心里恨恨地骂道:看样子,你这老奸贼不把我一家逼上死路是不会死心的!你的心肠既然如此歹毒,可就怨不得别人了!我倒要看看,到时候究竟鹿死谁手!想到这儿,他故意显得漫不经意地说:“劈就劈,有啥大不了的!拿刀来!”
“有种!不愧是薛首相的宝贝孙子!”金胜军说着,扭头吩咐随从解下腰刀送上。薛稷拿过刀,径直走到皇宫门前,把剩下的那个木桶嘁哩喀喳给劈了。金胜军看后大喜过望,他赶紧令人连夜写成表章密奏李路,恳请严惩薛家祖孙。
薛稷却始终镇定如常,面对皇帝李路的责问还是同上回一样,不慌不忙地反问:“陛下,您是圣君明主,那您说是木桶一般的江山好呢,还是铁桶一般的江山好?”
“一派胡言!”李路应声回答,“从古至今,有谁听说过木桶一般的江山?”
“这就对了嘛,陛下。”薛稷拍手笑道,“既然陛下您希望自己的江山坚如铁桶,还要那木桶干什么?为了子孙万代江山永固,您何不尽快下旨,浇铸一个坚硬的铁桶来作为新的圣物呢?”
经薛稷这一说,李路顿时转怒为喜。他先前的满肚子火气随之消失殆尽,还赏赐黄金一千两表彰薛稷遇事随机应变的过人才能。
薛稷受封后,竟出人意料地没有跪地谢恩,而是扯开喉咙大声哭诉起来,“陛下,小子有话要说其实,我两次毁坏圣物,都不是我的主意,而是金胜军金尚书教唆的。他一直心怀不轨,觊觎我祖父的首相高位,就欺我年纪小不懂事,一再鼓动我毁坏皇家的圣物,意在谋害我祖父,谋害我一家性命,直到他取而代之为止!如今,陛下您不仅没有治我祖孙俩的罪,反而赏赐我那么多黄金,他不恨得牙根发痒才怪呢,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呢?以他那样的狠毒心肠,今后还不知会使出多少阴谋诡计来算计我们,我祖孙俩迟早会死在他手上!既然是这样,倒不如请陛下现在就下旨治了我祖孙俩死罪为好,免得让他一再劳心费力!”
“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听这小孩子胡说八道!”金胜军在一边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慌忙出班跪奏,“陛下,您就算借给微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做这种欺君犯上的大傻事啊!”
“陛下,我的话句句是真,绝对没有半分虚假,我敢用一家人的脑袋担保!”薛稷语气肯定地说,“金胜军不光是教唆我砍桶,连砍桶的那柄刀也是他让他的随从提供给我的!当时和我一起玩耍的那些孩子亲眼看到的,都可以作证!并且,他们大多是朝中大臣的子孙,很容易找到,陛下只需派人把他们叫来一问,一切就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