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鬼怪趁机崛起,划分地盘,为祸人间。
白元犀无背景无人脉无资财,是个三无县官,纵然有心为民做事,也没那大本领。
白鹤观的道士皆是酒囊饭袋。
愿恩寺的和尚擅长放贷敛财。
怀朔县两家最知名的寺观,全都名不副实。
刘主簿跟随心事重重的白元犀,“要是这李平安确有大本领,我们得千方百计留下他,万万别放他走喽!”
“不消你说,我知道。”
“唉,日子越来越难了,金华县让一头妖怪祸害成那副样子,小道消息称,与金华北郊的兰若寺有关。幸亏消息封锁的及时,不然早已人心惶惶,后果不堪设想。”
白元犀低声道:“若这李平安确有大本领,本知县亲自摆酒设宴,给他赔礼道歉。”
“劳烦县台了。”
“说这漂亮话做什么?你我一片赤子之心,都是为了百姓。”
白元犀作为怀朔县的七品知县,出行却没任何架子,率领一众捕快、仵作大步流星去了陈龙潭府上。
站在前院,白元犀大声道:“你们将里里外外探查清楚,不要放过任意一处角落!”
“遵命!”
“仵作去瞧瞧陈龙潭。”
“是。”
白元犀和刘主簿也去看了陈龙潭的死状,却委实受不了刺鼻的血腥,退回前院。
“县台,这陈龙潭的死状实在怪异。”
“你说那李平安也是妖怪变得该如何是好?”
刘主簿深思良久:“不像。县衙官署有人道之威,妖魔鬼怪轻易不敢触犯,哪有自投罗网的道理?何况,下官瞧李平安神情从容不迫,拿着糖葫芦的手,抖也不抖,显然成竹在胸。”
白元犀叹道:“鬼神之事,取证极难。希望你我没有看错人。”
数位捕快疾奔到两人面前,拜道:“县台、主簿,我等在后院挖到了十九具枯骨。”
说是枯骨,却更像用剔肉刀把肉剔了下来,不能吃的骨头挖坑掩埋。
捕快们将零散的骨头一一还原。
不是牲畜的枯骨,就是人的骸骨。
“县台,我等在地窖里找到了……请县台移步一观!”又有捕快禀报。
白元犀急匆匆跑到地窖旁,顿时满面怒容,手臂哆嗦地指着被捕快们拖出来的六具死尸,双唇翕动,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刘主簿重重叹道:“他们是张大羊、张二牛、张三豚兄弟,另外三人下官不认识。”
张家三兄弟的家人,昨日报案,说他们到山上打猎,一去不返,不曾料到,竟在陈龙潭府中的地窖,找见了三兄弟的尸首。
白元犀震怒喊道:“刘主簿,你回县衙调派人手。”
“是。”
“找!再给本知县找!将这陈府,掘地三尺!”
仵作步履匆匆,对白元犀拜道:“禀报大人,依小人看,陈龙潭最近乃是吃人度日。”
“……”
几乎将县衙能调动的人手,全部调来了。
直至夜幕深罩,繁星点点。
院内,火把明亮,照的有如白昼。
白元犀注视着密密麻麻的残骸,无力道:“刘主簿,这半年,传言陈龙潭纳了个女鬼,那女鬼嘴巴挺挑的,只吃陈龙潭亲眷……可现在来看,这分明是穷凶极恶的魔窟!皆为鬼怪!无一个良善之辈!
并且,它们就在本知县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的吃人!失职啊,本知县失职!对不住信任我的父老乡亲!”
刘主簿肚中有千言万语,但只剩下了对鬼怪的痛恨,它们简直无法无天!
“刘主簿,当务之急乃是不可造成人心动荡。学金华县那般,封锁消息,谁敢泄露一个字,本知县绝不轻饶。”
“摆宴!本知县……我,我要向李真人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