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鬼雾不得寸进，缠绕在苏九周身，像蓄势待发的毒蛇，遇见满身刺的猬，无从下嘴，最终重新凝聚成方脸男鬼的模样，张嘴发出刺神尖啸。

苏九的脑子空白了刹那。

于是剑来。

女鬼散去鬼躯，幻化滚滚鬼雾，包裹着那柄两尺短剑，如离弦箭，嗖的扎在苏九胸口，传出叮的声。

针锋相对。

及时回神的苏九压下行将离体的阵剑，反手持萧，对着鬼雾中的短剑狠狠砸落。

咔！短剑在他的蛮力下应声断开。

“小…”

方脸男鬼的提醒刚出口，苏九作势欲追，在女鬼所化鬼雾的涌动中，转身就跑。

他才没心情陪这两货闹腾。

三十六剑书不能用，节炁不能使，唯有拦魂和强悍肉身可以依靠，还要时刻注意生人身份，在如此境地下动手，不要太憋屈。

鬼碑之行，迫在眉睫。

“他们没有追上来。”

识海中传来冉寻的视野，方脸男鬼重新凝聚鬼躯，和那女鬼并肩，看着自个离去的方向，面露微笑。

不管了。

苏九加快速度，出了巷口立即调转方向，朝四区交汇处赶去。

“大哥，你在怀疑什么？”

巷道里，女鬼抬手抚过脸颊，面容缓缓扭曲，露出一张温婉雅致的脸…秦栩儿，边上的秦时月也恢复本来样貌：

“没，就是想确定下他的说辞。”

“你是说鬼决？”

“嗯，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刚刚的试探里，我没发现鬼决的气息，想来真是初来鬼城吧。”

秦时月回味刚刚的经历，从鬼躯被劈散，到苏九从自己的鬼雾中穿过：

“而且他的鬼躯很特别，有点像……”

“活的。”

“难道是刚从上头摔下来的倒霉蛋？被他捡去附了身？”

秦栩儿给出结论，明亮的眸子里生出好奇来，旋即暗淡：

“无所谓了，只要不是连珏山的就行，连家的话倒是无所谓。”

“嗯，我们回吧。”

.

鬼城中心有块黑色巨碑，数十丈高，远远看去像倒悬的阔剑，插入上方错乱叠加的建筑里。

它周围十丈空荡荡的，途经的鬼自觉避让，似乎它是个不详的玩意，即使苏九走到石碑下盘坐，也没目光投来。

毕竟碑上的决早都烂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