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昌西休沐,命下人牵了马往城外去了。他一则去看看沁雪,二则顺道瞧瞧江氏的情况。以往江氏的身体都是师父在照料,如今师父去了,由他接着照看,也算是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沁雪这几日因江氏不大好,没有出门晃荡。听姑子来报,昌西请见,一阵风似的跑去接昌西。昌西看见活蹦乱跳的沁雪,眉开眼笑地道:“这些日子沁雪过得可好?”沁雪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嘟囔道:“我是没什么,只是我娘这几日不大好。以前有陈大夫在,可是如今……”沁雪说着偷偷地看了昌西一眼,怕自己提到陈大夫,惹昌西伤心。昌西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叹了一口气,让沁雪领着他去瞧瞧江氏。
昌西诊完脉,还问了江氏近日的身体情况,都吃了什么药。江氏一一回作答,紫嫣将夏侯带来的药瓶递到桌上。昌西拿起药瓶打开闻了闻道:“这药并无不妥。只是这瓶药,江夫人如何得来的?”江氏只说是侯爷按照陈大夫的旧方请人抓的药。昌西迟疑了片刻,将药瓶递给紫嫣,随后又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味药,说道:“瓶子里的丸药按照之前的方法继续用着,配合我开的药膳方子效果会更好。”三人听了喜出望外,对昌西好一顿感谢,把坐在一旁的江氏都看乐了。江氏开口要昌西留饭,还让她们三个人别磨嘴皮子了,赶快做饭才是正经。
待三人离去,江氏看见昌西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她们都不在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憋着。”昌西起身行了一礼,道:“那瓶丸药,夫人可知夏侯如何得来的?又何时得来的?还望夫人如实告知。”江氏虚扶着昌西起身,反问道:“你不是说这药没有什么问题吗?”昌西摇了摇头,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药……我也曾看过师父临走前开的药方,似和今日的药有所不同。此药好似更加适合夫人的病情。夫人想必也听闻了家师仙逝的消息,这才想知道这瓶药的由来。”江氏微微地笑着说并不知道,夏侯深夜送药,天不亮就离开了,她也无从得知。兴许是在昌西在京中时,夏侯请陈大夫新调配的,也不无可能。昌西闻言,点了点头,似乎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了。
饭后沁雪送昌西出门,墨竹收拾桌子,紫嫣则陪着江氏去卧房休息。江氏躺在榻上暗暗叹了口气,被细心的紫嫣发现了,“夫人是在想昌西大夫的事吧?”江氏点点头,道:“看着他那黯然的神色,我当真不忍心。可如今他身处皇权斗争中无法脱身,陈大夫也受他所累。想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紫嫣劝江氏放宽心,好好调养自己的身子,以后还要给沁雪小姐看孩子呢。”江氏苦笑,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她从不奢望能撑到含饴弄孙那么长久,只盼能看着沁雪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她便再无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