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不器一手提刀一手拎着一条血淋淋断臂踏入王家后门的时候,开门的阿奴盯着那条明显是人的断臂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浑浊的目光随着王不器远去的背影而不断移动,在心中暗暗狂呼:“老爷这是疯了吗?”
书房。
王不器端坐太师椅内。
书桌上一个木盒里放着元修之的那条断臂,旁边还有一本黄皮日记和一张《天巫书·第一卷》羊皮卷。
王不器叫人取来珍藏多年的冰魄珠,将冰魄珠压在盒子里,犹如寒冬腊月降临,木盒内染上了冰霜,将断臂渐渐冻住了,如此一来,便不会腐败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着元修之这条断臂,只是心里隐隐感觉将来必有大用。
陈时节站在书桌前,目光在断臂、黄皮日记和羊皮卷三件东西上移来移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半天不说话。
当下气氛有些凝重。
最后还是陈时节先开口打破沉闷,他看着木盒里的冰魄珠,腆着脸嘿嘿一笑:“兄长竟然藏有冰魄珠这种宝贝,送老陈一颗吧。”
王不器笑骂道:“老夫有点好东西你就惦记上了,你这老小子几十年前就这个德行,都八十多了怎么还不改改?这冰魄珠是我早年外出经商偶遇一个奇人高价买下的。”
陈时节好奇问道:“这高价是有多高?”
王不器伸出一个手指头。
陈时节猜:“一千两?”
王不器摇头。
陈时节又猜:“一万两?”
王不器点头。
陈时节咋舌:“他怎么不去抢啊?”
他加入黑武卒这么多年,还远没有攒够一万两银子,别说一万两,一千两都没有。
他的俸银都是当天发当天就没了,兜里还没揣热乎,就转移去了卖酒的、卖美食的、唱曲儿的人荷包里了,一个子儿都别想留到第二天。
王不器忽然正色道:“闲话少扯,还是说正事吧。”
陈时节立即收起嬉皮笑脸,也端坐在椅子上,竖起耳朵静听。
王不器指一指黄皮日记,脸色微微一沉:
“第一,元修之勾结妖魔,潜伏城内,监视镇魔司和黑武卒,也不知道他们潜伏了多少人,不排除有妖魔邪祟也潜伏进来了,这对芙蓉城来说是大事,与你黑武卒干系重大,这事老陈你得去处理。”
陈时节点点头,这是他黑武卒分内事。
他没有说话打断王不器。
王不器继续道:“第二,元修之日记里说,要灭我王家满门,如今他逃脱在外,还有武道七品的同伙帮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在暗处盯着我王家,敌暗我明,我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陈时节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阴沉起来。
王不器拍一拍黄皮日记,冷冷道:“他要灭我满门,老夫也想要他去死,只有他死了,我才睡得踏实。”
陈时节轻问:“兄长你准备怎么做?”
他还有下半句话没说出口:我老陈随时来助你。
“那伙妖魔潜伏在老坟山里,那就围剿了他们!
老陈,你天一亮就跑一趟镇魔司,把老坟山妖魔的消息透露给他们。他们不管信不信,都会跑一趟老坟山。
那个元修之,嘿嘿,既然勾结妖魔,那就一块儿透露给镇魔司,我想镇魔司的校尉不介意多杀一个人奸,在功劳簿上多记一笔。”
王不器说着说着便咧嘴一笑,笑得有些令人胆寒。
陈时节眼中一亮:“还是兄长高明,这一招就叫做借镇魔司的刀斩妖杀人以绝后患!对镇魔司的人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很多人会抢着当这把刀。”
王不器看着陈时节也笑了笑:“老陈你们黑武卒也有大功一件,这城里必定潜伏了不少像元修之这样的妖族奸细,你去把他们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