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节搓搓拳头,嘿嘿笑道:“你还别说,我老陈就爱干这活,手下那群臭崽子也早已饥渴多时了。”
王不器眼眸慢慢变得冰冷起来:“那元修之狡猾得很,镇魔司的人未必能抓得住他,我也要多做一些准备,以防万一。”
陈时节点点头,完全赞同。
他已经想好了,今晚就调派几个黑武卒弟兄过来钉在府外,若是有人胆敢擅闯王家,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
西城,某家药铺,密室。
元修之瘫坐在地上,咬牙捂着断臂口。
他早已封死了上臂血脉,虽不如何流血了,但依然痛得他满身大汗,全身发麻,嘴皮发青。
抬眼看一眼面前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高大身影,心存感激道:“属下多谢梅大人搭救。”
那梅大人并未回身,语气冷冽道:“你这狗东西冒冒失失招惹那姓王的老头子干什么?竟被黑武卒副尉陈时节盯上了!若非你同为山君大人做事,正是用人之际,我才懒得救你。”
元修之面色微微一变,不敢说话。
梅大人又道:“若你被陈时节擒走,芙蓉城我座下这条线,恐怕要连根拔起,不知道要死多少兄弟,所以,你可以死,但你不能死在黑武卒大营,明白吗?”
元修之面色又变了变,低声回道:“属下明白,是属下太冒失了。”
梅大人转过身来,冷冷俯视着元修之:“你密室里的东西,我都烧掉了,陈时节要搜也搜不到什么了。元修之,我问你,密室里可还藏着别的东西?”
闻言,元修之心中一个咯噔,他想起墙壁里的黄皮日记,那上面记满了秘密。
但他哪里敢对梅大人说这个。
若梅大人知道他还藏着一本记满了秘密的日记本,恐怕要当场掐断他脖子,再给他挫骨扬灰。
他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写日记。
梅大人见他不说话,声音提高一个冰冷度:“有没有?”
元修之连忙摇头:“没有,属下怎么会藏别的东西?”
梅大人点点头:“嗯,最好没有,否则,你知道后果的。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城里你那条线就先撤了,我重新埋一条线,等你伤好了些就悄悄出城去吧,这辈子就别在芙蓉城现身了。”
元修之应道:“是。”
他心里对王不器又增添了一分恨意,暗暗发誓必杀此人以报断臂之仇。
梅大人离开了密室,没有再多看一眼元修之。
元修之眼中满是恨意和杀气,起身想写点东西,拿起密室书桌上的毛笔顿了顿,又大发雷霆狠狠丢在地上,咬着牙以指蘸血,在纸上写下几行血字。
【天历五九九八年,九月二十五,晴,今天和梅大人见面,住所暴露,被王不器斩断左臂,老子要他死,要他全家都死】
最后那个「死」字写得又大又狂草。
写完之后又想起梅大人的话,心中猛地一冷,连忙把那张纸卷成一团,塞入口中,吞进肚子里去了。
他绝不能让梅大人知道他有记日记的习惯。
……
夜色深沉,已是三更天。
陈时节走了,连夜去找都尉大人了。
王不器也累了,练了一会刀,便躺下歇息了。
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王家大院后门小巷,忽然多出来一个打更人,缓缓从门前走过。
大门前的浣花巷巷口,也多了一对卖馄饨面条宵夜的小夫妻。
他们时不时抬头瞄一眼王家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