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冲放下刀慌慌张张掩饰:“我骗这小子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但裘凌锦与佑宁一动不动,仿佛被石化,良久才怔怔地回头望向对方,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忽然有了联系。
任凭已经颠簸半生的佑宁,还是桀骜不驯的裘凌锦,都无法接受,定要金冲说明白,就算是骗五公子,也要拿出骗他的证据。
金冲干脆抵赖,把刀尖往地上一戳,握着刀柄气冲冲讲:“我骗你们做什么?佑宁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如果是我的孩子,我如何让他在眼前却不叫我一声爹?”
“够了!没有这种可能!”
裘凌锦打断他回头愤愤走了,自己的父母明明是裘胤谌与安妧,怎么被这两人给莫名占了便宜?一向严肃的金冲怎么会开这种掉脑袋的玩笑!
他一走,众人也识趣散了。
金冲捏把汗,回头见五公子趴在地上陷入震惊无法自拔,刀尖指着他阴狠讲:“你最好什么都没听见,不然我随时要了你的狗命!”
“你倒是杀了我!你杀了我!”
五公子拳头捶地,恨不得当场下去,他也无法接受这种「玩笑」。裘凌锦是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变成他日夜都梦想追随的君主,他不配!
悲慈在屋里歇息时听到审问五公子的小屋里传来哀嚎,听仔细是他在问有没有人,她裹上披风回去看他如何,原是他哭着说自己快不行了,想再看一眼柳柳。
他说一句吐一口黑血,悲慈于心不忍,想着裘凌锦本就打算放了他,干脆替他解开绳索,谁知他刚被松绑的瞬间,那把袖剑架在她脖子上:“快把裘凌锦叫回来!”
悲慈懵了,被他颤抖愤怒的声音吓到说不出话,他终于冷静了点,咽着嘴里的血腥讲:“你别怕我不杀你,我就要裘凌锦回来解释!”
“他,他解释什么?”
“自然是他的身份!”
悲慈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呼喊了一声,裘凌锦像是感知到什么,带着金鸣匆匆赶回来,愤怒地踹开门:“谢悲慈你这个笨蛋,是不是又闯祸了!”
一进门见她被安天睿这混蛋用刀挟持着,心火更甚,亲自上前交换做人质:“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来绑架我!要挟一个女人算什么!”
“你说!你不是佑宁公主的孩子!你和我们天极国的血脉无关!”
五公子推开悲慈,剑指裘凌锦,几乎咬牙含泪要挟他如此发誓。
裘凌锦本来被这样的谣言苦恼,却发现居然能让安天睿破防,他顿时冷冽了情绪,勾起锋利的嘴角:“我说,我当然是佑宁的孩子,我就是你们天极国的君主,你是我的臣子!安天睿,见到我为何不拜!”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我一心要娶谢悲慈是为何?不就是娶了她,便可以名正言顺接我娘,哦对,佑宁公主回宫,名正言顺称她为母亲吗?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她哪一点?倔得像头驴?还是粗鲁像个大老虎?”
裘凌锦差点把自己说笑,能折磨安天睿的机会可不多,这衰人心肠又黑,脸皮又厚,怎么拷打审问都不承认自己的罪行,现在倒好,一个可笑的谎言就把他击碎。
他还想说点什么刺激他,五公子目光放远到他身后。
裘凌锦微微回头,余光里,悲慈僵在原地无所适从:“殿下你说的,也是玩笑话吗?”
他垂眸,心想真是个笨蛋,非得告诉她不是,但又不好在安天睿面前打自己的脸,只伪装轻蔑讲:“我什么时候与你开过玩笑?”
悲慈怔怔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在屋里歇息时,听到佑宁在门口与静慧惊惶无措地讲着什么孩子,原来是这个意思,她更没想到他原来已经设好了局,要间接与佑宁认亲。
她不免想起自己曾经所害怕的,佑宁找到她的孩子后就会抛弃自己,立马回头奔去找她确认:“娘!你在哪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裘凌锦追上她不让她见佑宁,以免自己恶意的谎言又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挣扎哭喊厉害,突然僵住了身子,攀着他的臂膀慢慢跌坐到地上。
一阵剧痛搅乱她小腹里的五脏六腑,暖流渗透出裙摆染红了一片衣面。
裘凌锦心头一颤,小心翼翼触到这片猩红,无端想起安天睿的小妾死时满地的鲜血。
悲慈捂着小腹快要昏过去,嘴里却还在念叨佑宁,泪痕满面。她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人,但此刻没有心情顾及这些,她只想知道佑宁是不是要将自己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