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霸话锋一转,颇为认真道:“要是你推辞,那就是嫌弃这礼轻了,要么就是我王某人身微言轻,不能认这些晚辈了!”
“不敢不敢!”岳不群看一眼红漆木箱,都需要两個人抬,麻绳紧绷很是沉重,足有七八个大木箱,其中财物只怕甚是贵重。
忙拱手道:“王老爷子能驾临敝派,岳某极感盛荣,只怕王老爷子的礼物太贵重,愧不敢收,还要教你们带许多回去!”
“哈哈哈!”王元霸大笑道:“岳大掌门,令嗣救我女婿一家性命,那就等于救王某性命,这般恩情还见什么外?”
“以后咱们两派就当是兄弟一般相处,我托大叫您一声岳老弟,你喊我王老哥也就是了!”
岳不群道:“那可不敢!”
王元霸哈哈大笑道:“那有什么不敢的?我就喊你岳老弟!”
王元霸十分豪朗大气,不愧名中带霸、又号称中州大侠。
岳不群没再推脱,直言相邀上山设宴招待。
两帮人马变作一股,都向山上走去,鼓乐声都歇,好教众人谈话,劳德诺却奔下山,依令去酒楼请厨子上山做饭。
“岳兄、岳女侠!”林平之笑着拱手道:“咱们好久不见。”
“上次匆忙,救命之恩只谢片语,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所以教我外公寻来不少宝贝,里面不止有首饰锦布,还有两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能助你们多诛杀些像田伯光这样的恶贼。”
林平之满脸兴奋,不晓得是因为再见两人,还是因为诛杀恶贼,他心向往之——
没太在乎礼品,岳天青缓缓道:“你外公叫我爹老弟,你说我该叫你什么才好?”
曲非烟在旁抢答道:“他外公叫师公老弟,那你就应该叫他贤侄。”
“你就应该叫我小师哥岳师叔!”然后她还一脸骄傲,求夸夸的表情。
林平之脸色一滞,看着比他还年轻的俩兄妹,实在叫不出口,讷讷道:“咱们要不还是各论各的罢——”
转而林平之又说:“要是岳兄能收我当徒弟,莫说是师叔,师父我也能叫得!”
岳天青摇摇头,转移话题问:“与青城派结下大怨,你们家的福威镖局还继续开么?”
“应该还开罢!”林平之小声说:“大约我外公会去一趟松风观,不说化解恩怨、只要以后面上过得去,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岳天青点点头,随后说:“那你呢?”
“余观主杀你林家五六十号人,这仇也不报了么?”
“自然要报!”林平之叹气幽幽道:“只是松风观乃武林中有名剑派。”
“那日余观主的武功我也瞧见,莫说是余观主,我父亲恐怕都打不过他手下的弟子,想要报仇何其之难?”
“岳兄你又不肯教我拜进贵派学剑法。”
岳天青闻言道:“武林正道,少林当属第一、武当第二,两者之下才是五岳,莪华山是其中人丁最为稀少一脉。”
“剑法互有长短,但若论杀人,其实我华山还稍逊南岳衡山半筹不止,衡山剑法最擅以弱胜强……”
“衡州府离你们福州又近,林兄若真想学些武艺,不若去南岳拜师!”
稍微一顿,岳天青又说:“还有毗邻福州的莆田少林寺,若是林兄能拜入少林,余观主再大胆,日后也不敢再为难你们!”
这两处出路,的确都是十分适宜林平之现在的处境。
林平之犹在沉默抉择,曲非烟先好奇道:“小师哥,你怎么总是想教别人去当和尚、尼姑?”
“你很喜欢佛法么?”
岳天青摇摇头,道:“因人而异,这确实是极好的出路,以林家同南少林的关系,林兄想拜入少林寺应当不难,学艺几年再还俗。”
“毗邻少林寺,又有谁敢与你们林家为难!”
“岳兄肺腑之言,都是为我考虑,我能体会深意。”林平之点头同意。
又叹息道:“只是以我的年纪,父母又都在、外公还是武学世家,想在武林拜师何其难?”
扫过身旁一众华山弟子,他们虽都穿着粗布麻衣,自己穿着上好的蜀锦长袍,可林平之还是由衷艳羡。
要是他从小拜在华山门下,学得岳兄半数武功,又岂会教余沧海欺辱上门,屠戮他福威镖局一众好手。
……
谈笑间,众人循着山道行至总坛正气轩。
华山派人丁虽然稀少,可剑、气之争前也很辉煌,屋舍自都不缺,正气轩也是极为气派阔气。
阔大厅堂,犹自能坐站下七八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