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手忙脚乱,张扬也没个搭把手的地方,只能有些无所适从的杵在原地,打量着这个并不贫瘠的家。
漆木家具,桌椅板凳,箱柜样样齐全,就连橱架上摆的碗都是没豁口,光洁的瓷碗。
看得出来,这个家也曾阔绰富裕过。
“那是吴姐的结婚照?”
张扬注意到墙壁上摆着的一幅相框,上面的人物,是个身材魁梧结实,不怒自威的壮年汉子,手搂着明显有些拘束、麻木的吴淑倩肩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扬的视线,抱着柴火回来的宋鸿亚,一边弯腰生火,一边惋惜的说。
“嗨,那是三年前,学武哥刚跟嫂子结婚时照的相,那时候他还是镇上的拖拉机手,人又仗义,娶了娇妻媳妇甭提多幸福了,现在……”
话还没说完,半躺在炕上久不讲话的李学武,突然间将床头吴淑倩刚放下的围巾猛的揉作一团,抛了出去。
骤然变故,瞬间让宋鸿亚闭上了话匣子,缩了一下脖子,乖乖生火去了。
而吴淑倩似乎早就对此司空见惯,把炕烧起来之后,才挽了一下鬓角前散落的一缕刘海,不紧不慢将围巾捡起,抖了抖灰,挂在了绳上。
张扬觉得气氛压抑的可怕,跟宋鸿亚出门简单了解了一下病情后,才觉得事情棘手。
原来李学武作为镇上唯一的拖拉机手,平常到各个村生产队帮忙,自然少不了应酬,再加上钟爱喝一口酒,实在物资匮乏,生产队搞不到下酒菜的时候,就着螺丝沾酒也能搞半瓶。
他这一喝酒,再加上性格浮夸暴躁,时不时的三更半夜也要出任务,昼夜颠倒,嚯嚯身子,祸根就来了。
某天晚上,吴淑倩恰好搂着襁褓中的庆春回娘家探亲,李学武就这么不声不响倒在了床下。
等第二天凌晨,宋鸿亚前来叫人帮闲时,才发现了嘴歪眼斜,淌口水,已经半边身子动弹不了的李学武。
这玩意中风,又叫脑梗。
哪怕是当天坐着驴车拉到了京城首都医院瞧病,也只是堪堪的把命保回来。
李学武就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拖拉机手,昼夕之间,变成了只能在炕上整日阴郁,连饭都让人喂的铁废物……
“这样啊。”
张扬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原以为系统检测到病情,会触发救治任务。
结果消息像泥牛入海一样,迟迟不见动静。
这才悻悻做罢,跟着宋鸿亚回到屋内,吴淑倩这个时候正哄着哭个不停的庆春,抬头见两人从屋外进来,又垂下头,没有一丝的表情波折。
“学武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神医,咱们镇上新来的大学生,那医术了得,只一眼就能瞧出病灶在哪,一准能把这病治好。”
宋鸿亚说完这话,赶忙把空间留给张扬。
身上啥器材都没带的张扬,别说,血糖,血脂了,就连个心率都听不出来,只能装模作样的把了个脉。
这中风又不比头疼脑热,是血栓堵住了血管,就算是放到医疗发达的后世,也只能用一些溶血栓的药减轻病症。
更别提样样匮乏的六十年代了,张扬虽说艺术还算可以,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这难缠的症状,自然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