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却是淡然,一方面他明白周德利这人的性格,属于表演型人格,伤的也都是一些能够让他“拨份”扬名的圈内人物,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人家压根不放在眼里。
另一方面,张扬芥子空间里可是随身放着一把镜面匣子,要是那周德利真不开眼寻仇上门,张扬不介意练练胆。
提到这,张扬猛的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跟潘长军耳语一句。
潘长军原本轻松的表情顿时一僵,意识到事态严重,赶忙随便找几句话将宋鸿亚支开送走之后。
宋鸿亚别看平常做什么事都慢半拍,可见潘长军的表情知道事态,也没怠慢,更懒得多想,迅速的离开旅馆找自己的旧交喝酒去了。
待人走远,潘长军整个人这才颓然坐在床头,难以置信道:“你确定,他是敌特……上次在镇上杀了那个小本子的英雄是他?可不应该呀,他在我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平常连杀个鸡仔都掐不住。”
张扬却摇了摇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回镇上后还是要谨慎行事,试他一试!”
潘长军艰难的点了点头,俩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细节之后,眼看着离芭蕾舞红色娘子军演出的时间接近。
俩人这才出了旅馆,准备享受享受这大雅之物。
四九城,天桥剧场。
尽管夜已漆黑,冷风卷积着细雪肆意飞荡,但剧场旁的路面依旧是人满为患,大多都是穿着一身军绿色服装的青年男女,成双成对。
女同志脖子上大多都裹着各色围巾,挂着厚重棉手套,头戴翻领军帽,上面缀着五角星,冷的时候将手插进去,裹得严严实实。
男同志青年们则显得随性许多,标配的将校呢子大衣,手在单薄的裤兜里,另一只手扶着自行车聚在一起等着开场。
除此之外,还有几辆小汽车慢悠悠的停在剧场前的路上,专职司机探头出窗户,寻思着什么时候剧场开门。
这群人也不嫌天寒地冻,聚在一起小心议论着一些什么,只有凑近了才依稀能够听到,李开方,周德利,等几个模糊的字眼儿。
张扬和潘长军来的时候,离剧场开门还有两三分钟,找了个走廊屋檐落脚的地方避雪,抖抖腿,将鞋篓里面的雪给抖出之后,张扬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冻僵的手,这才勉强舒展活络起来。
看着那些叽叽喳喳,或是一脸苍白,或者是义愤填膺,跃跃欲试的青年们,潘长军点着烟,表情略微有些不屑。
“我就说嘛,这群人记吃不记打,人家手里持械,杀人跟掐死一个鸡仔一样,一看都是好勇斗狠的狠角色,这群娃娃居然还想着报复,怎么拨份,也是嫌命长了。”
张扬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细细的用眼光打量着这些大院子弟,真别说,一个个面色红润,体态匀称,可比面黄肌瘦的农村女同志观赏性强上太多。
就是可惜,这些大院女同志压根瞧不上普通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