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无尽的战争。

直至森林化为灰烬，血液浸没旗帜，鸦群啄尽尸山......

仅剩两个身影仍在拼杀。

白者面色坚毅，正气凌然。着鳞甲，持银剑。剑身之上铭刻着无数咒文，随着剑式变换不断明灭，拉出片片流光。

黑者全身为黑红甲胄覆盖，生有双翼，持黑剑。甲胄与武器均如生物一般伴随着那人的呼吸一同收放。

电光石火间，二者已然交手数十合。

在常人看来，往往二者的上一合还未结束，下一合便在另一处出现，循环往复。

清脆的碰撞声交织一片，带起无数碎屑飞溅而出。

随着双方一次猛烈地碰撞，强光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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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

慕容霄的意识逐渐清醒。

梦里的那是——

不对，当务之急不是这个。昨夜与他签订契约后......

慕容霄刚坐起身打算寻找卡尔，一个身影就跌跌撞撞地将他扑倒。

“咯、戈......”

生涩的发音，冰冷的触感，发间的熏香。

无言。

霄将岚霓紧紧地搂在怀中，指尖隔着薄布抚摸着后背的寸寸突起——那是血线缝合伤口后留下的痕迹。

慕容霄不敢扭头看向岚霓的脸。

他曾在一次突袭中见过妖师驱使的活尸群——个个面色铁青，眼球泛白，口不能言，嗜血成性。

“岚霓，你现在感、感觉如何？”

听到霄的询问，少女亲昵磨蹭的动作忽地一停，口中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无碍，无碍。以后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再也没有了......”

从昨日起，这已是自己第几次落泪了？

呵，似乎比之前十多年加起来还要多。

“虽说我也为你们的重逢感到高兴，但是能不能安静一点？昨天为了你俩可是把我累得不轻啊。”

洞口被吵醒的卡尔在说完后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原来沙砾也需要睡觉的吗？”

听到这句话，卡尔的眼角不住地抽了两下。

“啧，亏我还好心帮你俩守夜。不过这破荒漠怎么这么干燥，我记得我以前在类似的地方执行任务的时候......”

卡尔一边说着，一边从鼻腔中擤出带暗红的沙子。

没错，沙子。

现在卡尔的身体似乎是由一团聚集的沙砾构成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恐怕只有附着在其上的灵魂。

此情此景，昨夜的景象再度浮上霄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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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在慕容霄签订完契约后，向其说出了一些极具颠覆性的情报。

真神已死。

现在被尊奉为神和唾弃为魔的，都是人，而且是同一批人。

“我和那些‘恶魔’可不一样。说好听点，我是一个运气好到死了还能被他们复活，并有幸成为恶魔学徒的人。”

霄清楚记得，卡尔在说接下来的那段话时，语气中暗含的落寞与愤恨。

“实际上就是个连灵魂和记忆都不完整的试验品，还要燃尽这不知还剩多少的生命去为他们寻找打开牢笼的钥匙。”

得而复失远比失去更能让人感到屈辱和不甘。

正当霄琢磨着该如何劝慰卡尔时，数队玄甲兵不合时宜的巡查到了祭坛处。见地上躺着众多同伴的尸首，立刻提剑朝二人冲来。

先前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次出现在卡尔的脸上，随之不紧不慢地说：“霄，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会体外系魔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