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不知道谁答应了拉赛尔博士明天要协助他分析利贝尔方舟上的资料什么的。”玲提醒金发小迷糊忘掉的事。
“也不差我一个啦,”在某人戏谑的目光下,提妲慌忙摆手解释,“玲的事更重要……呃,是关于西蒙哥哥的事吧?”
“嗯,也有一定的关系。不过这次的主角,是我。”
同样的月夜,同样的谈话人物,虽然地点不同,但是却不妨碍她们对同一个话题热衷程度。
“玲一直以为,约修亚的前半生很惨:亲眼目睹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居住已久的村庄被人类的业障给破坏,在这之后还被罪魁祸首之一如木偶般操纵人生。直到遇上了布莱特家的太阳,从此再度拿回属于人的感情,”玲复叹了口气,“事实上,玲并没有这个资格说他。因为玲现在,也不知道对西蒙的感情是否为真心。”
“与吊桥效应相同,吊桥上的人误将害怕产生的心跳加速,以为是对异性的一种心动而玲,误把前几年与西蒙之间融洽相处,当做自己真的对他有感情。实际上,一切都是教授捏造出来为了更好地控制一个受盟主青睐的人。”
“玲居然利用他的真情,转头又走向他的死对头告诉有关他的一切。在知道一切后,玲很害怕,很彷徨。以至于为了抑制类似的想法,玲开始远离他。只不过那道身影,仍然在心中不减,”陷入迷惑的女孩猛地抓住旁边人的肩膀,双眼下是大量的困惑与纠结,“提妲,我的这份感情,果然是虚伪的吧?从一开始,就是被捏造的存在!”到了最后,连平时不常说的“我”也出现了。
提妲拍拍玲的脑袋,试图将玲绷紧肌肉放松。过于聪慧的人容易陷入牛角尖,玲也逃不过扎进死胡同的时刻。当然也是因为身边少了可以倾诉的人。
“我还记得玲在那次茶会说过一句话:真实和虚伪,往往只是一线之隔。先不管你以前是不是因为受到控制而和西蒙哥哥一起生活,我先提个简单的问题,当你看到西蒙哥哥和其他女生待在一起时,你的心情如何?”
“感觉,有点难受……但这可能是以前经历留下的后遗反应!”玲一下子反驳自己的想法,迎来的是提妲的摇头否认。
“不对,这是你本身的心理愿望。不要否认你的第一感觉,这可是身体的潜意识回答,而潜意识,是最不会骗人的,”说服学霸需要有过硬的知识,提妲只能祈祷这些话语对她有所帮助,“你的难受,源于你无法察觉的潜意识而你的思想,尚且停留在否认和欺骗层面。两者不同是导致你如此矛盾的原因。”
“本我与超我之间的拉锯战吗?”没想到从提妲口中得到意外的答案,玲没有正面回应,原本浑浊的瞳眸却注入了一丝清晰,“玲从未察觉的本我,已经说出了这样的答案吗?”
尽管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深奥的专业词汇,提妲悄悄将玲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暖和这双不知何时冰冷的手掌:“玲,你总是想得太多啦。为何不试试顺应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不是凭借高强度大脑计算分析这究竟是真还是假,或者说究竟值不值得舍弃。”
“我想说的是,维系两人融洽相处的不止你一个,我不相信西蒙哥哥这般洞察事理的人不会发现。他不会放下玲,玲怎么能因为一句暗示,就放下两人多年结成的羁绊呢。”
“过去再假又如何,如果在喜欢或者讨厌某个人面前还要加上这么多理由,人生未免太累了。再说了,玲要是过于纠结过去,不但最后跟不上西蒙哥哥的步伐,连科洛丝姐姐也跟不上……”提妲说到最后仍不忘吐槽好友的过分犹豫。
在我看来,玲就是玲,不是被人捏造的玩偶,而是真真实实站在我面前的人。
一时间的温暖,让玲走出了思考世界,同时笼罩在心底最后一层黑雾,彻底消散。陷于迷途的猫咪时隔多年,终于在多人的努力下重返归路。她闭上眼睛,心下决定,同时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像是感谢提妲的绞尽脑汁“编出来”的话语:“啊咧,没想到提妲有一天能解开玲的问题,虽然是不抱希望的一试。”
“真是的,我虽然喜欢机械而不善语言,但归根到底还是玲钻入牛角尖,让我找到了阻拦你面前的一堵墙上,一击即溃的漏洞。”提妲白了某人一眼,顺带打个哈欠。
“不过,玲唯一不赞同的是你最后一句话,”她昂起头表示不服,“西蒙虽然是个呆子,但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从玲的身边抢走他!就连王太女也不行!说起来,你不是也很在意头发像鸡冠的游击士吗?他今天才和某个女游击士一同出差。”
“我,我只是把他当做哥哥来看,玲想多了。还有阿加特哥哥只是,只是……”一转攻势让提妲着实吃不消,论掌控谈话的节奏她根本不在玲的眼里。
趁其不备,玲将有些激动的金发女孩摁到床上,宛若小恶魔的笑容挂在她的脸上,让躺在床上的人心生不大好的预感:“玲,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给某个刚刚说错话的人一点奖励而已,”从上往下,手熟稔的轻轻一划,纽扣有次序地跳出束缚。睡衣褪去,已经略有曼妙雏形的身体,第一次展露在提妲眼下,“关于玲,不堪回首的记忆。”
即便如此,她笑容不改。
世界不是围绕着玲转动,那自然不再担心过去之伤痛,会影响到现在的她。
背负着代表惩罚的“十字架”,实为被黑暗宠爱的女孩。
若无法改变,便坦然接受。
然而后者却因为所见之物而受到冲击,瞳孔不断放大,颤抖的手慢慢触上玲的身体,准确来说是仍能看出一点痕迹的十字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