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白垩担忧地快步走到坎昆三世的寝宫门前。
将雷鳞送回家后,海伦一个移形闪到了理查德身后,吧唧摔到地上。
理查德以关爱智障的眼神瞟了眼海伦,然后拉起她。
“坐标算错了,都怪你。”海伦抱怨着。
“怪我什么?”
“怪你屁股大,影响了坐标位置。”
理查德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冷哼一声。
“这次恐怕又是污染事件,老师。”海伦说。
“应该是那个戏剧纸的作用。”
理查德已经很久没走进坎昆的卧室寝宫了。
他还是几岁的小孩子时,他倒是经常和还是小王子的坎昆在卧室里玩“骑士砍恶龙”的扮演游戏,并对谁扮演骑士争吵不已。
不过……玩着玩着,他们都会一致对外,变成“人类和恶龙联军大战恐怖的花园大鹅”。
思绪恍惚回到快半世纪前,理查德柔和地笑了笑。
“老师,你笑什么?”海伦一拍理查德的法师袍。
弗雷泽拉开寝宫的门,稍稍躬身行礼。
“一些往事而已。”理查德走进大门。
卧室墙壁与天花板上闪着多彩的光斑。坎昆痛苦地坐在床沿,捂紧嘴巴。面前的地毯上,堆积着一滩闪闪亮亮的各色小石头,石头之间还挂着一些黏糊糊的软黏胶体。
光斑是阳光照在这堆石头上反射出来的。
“陛下?”理查德挠挠头发。
坎昆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陛下已经喊不了您的名字了,大师。”弗雷泽弯腰走到那堆石头前,从里面捡起一块小石头,递给理查德。“您的名字,变成了这块石头。”
理查德皱着眉接过石头。
石头大约只有两厘米见方,质地坚硬,抚之粗糙而微疼。石头隐约有些半透明,露出里面淡紫色的纹路。
石头入手后,理查德立刻在意识中感觉到了石头中附带着一份特殊的意义:“理查德”这个词语。
坎昆三世努力张大嘴巴,思索着,然后痛苦地说:“真——困难——”
话音刚落,那两个词语喷出坎昆的嘴巴,一个变成一滩软胶,另一个变成了硬邦邦的小石头,滚落地毯。
“您是想说,‘这真是太困难了’?”理查德问。
坎昆欣慰地用力点头。
“确实,陛下的‘这’、‘太’、‘是’,好像都掉出来了。”弗雷泽说,“陛下说不出这三个词语。”
理查德带着海伦走到那堆词语小山前。
阳光从寝宫的窗洒入,词语小山闪着七彩的光华,仿佛凝固的彩虹。
他稍稍俯身,一群意义扑面而来:我、是、你、不、怎么等等虚词,弗雷泽、人、事、床、词语等等实词。
意义的海洋好似要淹没他,让他精神窒息。
他后退一些,深吸一口气,然后俯身,仿佛憋气潜水般扎进这摊浓郁的意义之海中,捡起一块绿色的小石头,里面内蕴的意义是“王后”。
石头多是具体的名词、动词等实词。
那些软乎乎的胶体里,则多是代词、虚词、连词等意义。
他又检查着国王从口中掉出的最新的词语。淡红色的小石头是“困难”,无色的胶体是“真”。
“这真是太困难了,陛下。”理查德叹了口气。
坎昆站起身,走到词语石头堆前。“理查德……我、现在、说、靠近、石头。”
“您是说,如果您靠近这些石头,还是能说话?”理查德问。
坎昆点点头。
“管家爷爷,具体是什么情况?”海伦小声拉着弗雷泽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