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阿妈,大半夜的你咋跑来了。”
“阿妈,你和谁来的呀?你的腿是这情况,你是咋来的。”
“阿妈,你和谁来的?”
坡腰上,赵菊兰紧紧抓住她母亲的手,连声质问,她不敢相信,简直就像是在做梦,那么远的路,自己回来时都差点走断腿。
范全秀笑着慢悠悠说道:“我一个人来的,多些日子没来了,没料想到一下子都辨不来你家的方向了。”
“哎呀!妈,你可真傻呀!你不知道白天来嘛!你咋大晚上的跑来了呀。”赵菊兰心疼地数落道。
事实上她心里还藏着话没有问出口,她不敢问,她怕自己心里想象的事情应验了。
当她母亲主动说让她不要担心,家里没有出什么不好的事,她也没有被她父亲打,也没有被谁逼着离家出走,她单纯的就只是想来看看二庆,终于,赵菊兰悬着的心才放肚子里了。
她又开口数落道:“妈,你可真傻,我都跟你说了二庆的病早就已经好了,他现在精神的很,你咋还要来看呀,下午的时候我不已经带她来了吗?你也看到他了啊!”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这时她妈又说:“你娃他达呢?快去喊他上来背面,把我压的肩膀都快散架了。”
赵菊兰愣了一下,忙问:“啥?啥面?”
范全秀往后一转,把她屁股后面的一袋将近四十斤的面粉袋子拍的“啪啪”响,笑着说:“你瞅瞅,这不是面是啥呀?”
赵菊兰急忙拾腿上前,伸手去一摸,她禁不住又“啊呀”了一声。
“我的老天爷呀!”赵菊兰非常震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真的是一袋子面粉,她摸到那上面时软软的,而且手上还沾了些浸出来的细粉末,她的鼻腔里很快就沁满了浓浓的面粉的香味,令她感到幸福而又踏实,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面粉味了。
她瞬间飙出一股热泪来,又抓住她母亲的手像个小孩一样嚎啕了起来,一边嚷道:“妈,你恓惶滴,大老远为了我娘几个……”
说着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安静了下来,神态严肃地问:“妈,您老实说,您哪来的这么多面粉呀?”
她知道娘家的面粉早已经吃完了,新的面还没有磨出来,至少没有这么快磨出来。
当然这都还不是她最关心的,她略微一停顿,接着又问:“妈,您拿的这些面粉我达知道不?他知道不啊?他要是知道了咋办呀?妈,您想过后果吗?”
她最怕她偷偷的给自己带面粉来,要是给父亲知道了,还不得打死她。
当然父亲如今也已经六十多岁了,要说他打母亲,也不现实了,毕竟弟弟如今也已经长大成人,父亲就算打母亲也多少要看弟弟的脸色。
可是这也不是父亲不打母亲的理由啊,她的面粉到底是怎么来的?她不由得心里犯起了嘀咕。
然而范全秀对此却是一字不提,反而推着赵菊兰的胳膊,笑说:“嗐嗐,你这个傻女子,没事没事,你放一百个心……你赶快去喊娃他达上来背,这面重的很,咱娘俩都拿它没有办法。”
见母亲一副云轻风淡的样子,赵菊兰又无语又难受,只得赔笑说:“妈,您这人真是的!”
轻叹了一声,赵菊兰又说:“妈,您说这面重的很,那您是怎么弄上来的?难道您是一路背着上来的吗?”
她简直不敢想象。
范全秀笑了笑,打趣说:“这不是你妈我背上来的它还能自己长腿跑上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