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屈能伸。两人一合计,田哥决定放下身段去求老邬,不聘中层不要紧,只要还能在华晨干个普通电工也行。
老邬决意棒打鸳鸯,且拿田哥和金小凤开刀,给春风一度的野鸳鸯们敲警钟。事情已走到如此地步,岂肯善罢甘休。华晨不能留他,纵使做个普通电工也不行,他堵死了田哥的退路,田哥只有离开华晨。
田哥走了,也带走了金小凤的魂。她终日萎靡不振,仿佛大病初愈。
没过几个月,坊间传言田哥去了佳和纺织。佳和纺织就是林杉、金小凤等人带学员培训的兄弟单位,与华晨纺织同属YL州,中间只隔着一座博罗科努山。
金小凤与田哥的话题不断。又有人说,每个月田哥都会开着车到YL河谷这边来。听说他开的面包车,就是金小凤给他买的。坊间都说,金小凤是倒贴。田哥从吃喝到穿戴,都是金小凤在花钱,这是田哥魅力所在。
某夜,金小凤给林杉打电话,说他老公已生命垂危,她急着赶回去处理后事。林杉说:“你先买票回家,请假手续过后再补,回家要紧!”
金小凤走后没有三天,内地传来金小凤老公去世的消息。林杉想起DZ火车站出口那幕,为死者唏嘘,又觉着对金小凤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
金小凤返厂后不到一个月,提出辞职,理由是回家给闺女看孩子。她已退休两年,按说女人到了这个年龄,本不该在外打拼。想想这个女人,常年在外漂泊,为了躲避家庭矛盾也好,为养家糊口也好,已很不容易。
就工作和情感两方面,林杉舍不得她走。工作方面,金小凤能够与少数民族员工骨干打成一片,她与女孩子们建立起母女般的感情,这是她的过人之处,她离开不利于稳定员工。
情感方面,不管金小凤绯闻如何满天飞,不管她遭受多少内地人的白眼,林杉始终尊重她,并无半点轻慢。从人性的角度,林杉对她的遭遇充满同情心。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她是华晨纺织的创业元老,是与林杉同乘飞机首批来到WL县,辗转去KT市带学员,是看着华晨厂房从正负零下建起,从一万纱锭扩增至十几万锭的创建者和见证者。她的离开,令林杉痛心和不舍。
林杉劝金小凤数次,她去意已决。最终金小凤离华晨而去。坊间传言,说金小凤辞职,是为了去佳和纺织与田哥团聚。
两个月后,集团负责人资的顾子美打电话给林杉,问及金小凤,说:“你那儿是不是有这么个人?其工作能力如何?是你们将其辞退?还是她主动离职?弄清情况很关键,这事关她能不能去佳和纺织。”
林杉闻听“佳和纺织”,念头电光火石,这不是果如传言“找田哥”嘛!金小凤没给自己说实话,林杉有些生气。所以就如实相告:“是她主动离职,我们也很需要她,曾极力挽留,但还是没留住。”
顾子美说:“既然这样,按集团规定,她从你那主动辞职,集团任何子公司都不会要她。这样对大家在用人上都是一种保护。”
半个多月后,林杉已将金小凤的事忘掉。集团顾子美却打来电话:“金小凤想再回到你那儿去,你们还要不要?”
林杉不好立马回答她。就说“我与邬总再商量商量,我们这儿缺人,她走之后,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人。”
林杉将情况告知老邬,老邬说:“她若回来,也可以。但不能就这样痛快地答应她,显得我们门槛太低,来去自由。这样,过上三天,你再给集团回信说同意。金小凤若有诚意,她要亲自打电话求我才行。”
金小凤经过一番周折,又回到了华晨纺织,还是住原来的宿舍,还是干原来的活。继续与田哥牛郎织女。林杉暗想:若金小凤知道自己从中作梗坏了她的好事,还不知道怎样恨自己!
时间又过去了一年半。春节前夕,林杉统计节中留守人员,金小凤主动报名,找到林杉说:“自己在XJ过年,闺女从内地赶过来,烦请林杉找个合适的房间,娘俩好住在一起。闺女才刚刚离婚,在外地过年也当散散心。”
老公去年才去世,今年闺女离婚,金小凤又摊上了窝心事。
春节过后的三四月份,坊间传言田哥已被佳和纺织辞退。接到佳和辞退的通知时,他正在DZ市探亲休假,相当于突然袭击。
辞退的人员中,有若干人为壹棉背景。佳和纺织给出的理由是:受集团信贷危机牵连,佳和由盛转衰,企业无力负荷薪资之重。
坊间还说,在佳和纺织辞退田哥两个月前,田哥与某壹棉出身的空调工大打出手,经常务副总边长武多次调解才弹压下。据传,田哥与空调工同为壹棉老工友,来到佳和纺织却反目成仇,甚至拳脚相向,引发冲突的爆点,是缘于某处室一个叫方琼洁的女人。
金小凤沉寂了好一阵子。天天围着车间转,心思都用在了工作上。
现在她再次向林杉递交了辞职申请。有好事者说:必是田哥又找到了落脚处,她投奔田哥去。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谁也别想把他俩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