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灼起身下床榻,在长柜里搬出厚厚的一沓儿画,继续道“是在画像上练的。”
“描眉涂脂,我都可以。”
顾荣的视线划过画纸,喃喃道“怎突然想起学**子妆容之术了?”
谢灼抿抿唇,似是羞于启齿。
犹豫片刻后,才道“你素来喜欢风靡上京的各式各样的话本子,话本上说夫君为妻子画眉是在画情。”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
“倘若你向往话本子上所写,我却生疏局促,岂不是会让你失望。”
“日日月月,年年岁岁。”
“你我朝夕相伴一日,我便为你画一日眉。”
“可好?”
顾荣心软的一塌糊涂。
谢灼给予她的爱,既有着大气磅礴的遮风挡雨,也蕴含着细枝末节的缱绻温情。
他不仅将她从泥沼中拯救出来,还在绳索上细心地系上了花朵。
“好。”
顾荣朝谢灼招了招手“谢如珩,你过来些。”
谢灼将画像放下,依言靠近。
顾荣伸手圈住了谢灼的脖颈,嘴唇轻触谢灼的面颊,柔声道“遇你,是我此生之幸。”
这一句,不是算计。
在谢灼还未反应过来时,顾荣笑着缩回手,披上了外衫。
“呆子。”
“莫要发愣了。”
霎那间,谢灼的眼睛亮的恍如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笑容明媚的好似能倾泄满堂的日光。
直冲着顾荣傻乐。
成婚真好。
不对,是跟顾荣成婚真好。
梳洗感情穿戴整齐后,顾荣端坐在梳妆台前,
谢灼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执着黛笔,俯身,细细的为顾荣描眉。
顾荣只觉,谢灼的手很稳。
片刻功夫,两道与她今日妆容相得益彰的眉毛便已画好。
明艳而温婉。
“夫君无所不能也。”顾荣很是嘴甜的夸赞着。
谢灼傲娇的抬抬下巴“所以,珍惜我吧。”
顾荣“那是。”
嗯,成婚真好。
跟谢灼成婚真好。
这是顾荣最真切的想法。
“你我先向祖母请安,再去***府?”
“还是?”
谢灼道“哪有让新娘子奔波劳累的道理。”
“母亲跟祖母早就商议好了,母亲会回侯府小住几日。”
“想来,已经到了。”
顾荣:这种把她供起来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了。
顾荣和谢灼相偕来到谢老夫人的院落,大大小小的管事嬷嬷和仆妇婢女欢天喜地又恭恭敬敬的向顾荣见礼。
不恭敬的譬如曹嬷嬷,已经不知道被发卖到哪里吃苦了。
正堂。
谢老夫人和永昭***一左一右坐在主位。
对顾荣的满意和喜爱几乎都要溢出来。
她们可都听说了,喜房昨夜要了两次水。
永昭***:顾荣真有能耐。
谢老夫人:高僧的卦算的真准。
供起来。
必须得供起来。
“荣荣,辛苦你了。”
永昭***和谢老夫人不约而同说道。
顾荣:???
辛苦她了?
这话从何说起。
顾荣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