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心里咂摸着滋味儿,总觉得这句话有什么深意。
也许诺诺真的见过生离死别的场景,毕竟一年死在美式居合下的亡魂就高达数千个,她亲眼见过也不是天方夜谭,此刻情绪上来了随口一说能想得通。
但毕竟他们还在和绑匪谈判的阶段,不至于跳过谈判聊生离死别的事情吧?
也不知道这情是怎么突然煽起来的……
诺诺看着被几个大汉推搡着架出来的邵公子,笑盈盈的说道:“哟,这不是邵大少吗?”
邵公子抬起头,猩红的眼中布满血丝,浑身上下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有的地方甚至能透过破烂的衣服看到鞭子抽出来的伤口,殷红的血流出来有些都干涸了。
他看了诺诺一眼就低下头,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他幻想的是学姐听到他的危讯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没想到对方还带了个风风火火的小弟,他本来不想打电话求助的,但不知为什么就拨通了那个号码,而那个号码恰好没关机。
反正机缘巧合都碰撞到了一起,最后形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半跪在地上,让自己不至于显得太过于狼狈。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领头汉子摊手道,特别把邵公子的头抬起来让诺诺看清楚。
“我得仔细看看这个夯货。”
她慢慢地走近,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危险的包围圈中,绑匪们慢慢往前走,不怀好意地盯着落到嘴边的待宰羔羊,目的明显得路明非都快看出来了。
他想出声提醒但有不敢,一旦祸水东引,遭殃的还是诺诺,毕竟她离得近。
然后在小路的忐忑中,诺诺终于走到了邵公子面前,手推了他一下:“还能喘气吗?”
“没死。”领头人闷闷地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当我蠢吗?”
毫无预兆的,诺诺右手捏拳,狠狠地敲在了对方的鼻梁上,霎时间领头汉子脸上就鲜血四溢,四周围拢起来的人没想过她会突然发难,但一时间也没有慌乱手脚,面带厉色地冲杀过来。
诺诺狭窄的身周空间顿时就响起了拳头和肉体碰撞的“砰砰”声。
路明非看了一眼吓得心脏直跳,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脆弱的胸膛,没有什么比现场看打架更令人血脉喷张,更重要的是两方根本就没有留手,那群绑匪直接从腰间掏出了自制的甩棍和链锤,要是被这两个玩意儿砸一下,恐怕诺诺脑袋都得开瓢。
诺诺再厉害也是个女子,这么多壮汉围着她,自己干看着不像话吧?
更何况,如果她打输了,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话又说回来,哪有大哥冲锋陷阵,小弟在后面抱头鼠窜的。
路明非心一横就要上去帮手,然而他没有发现的是场面只是看上去混乱。
事实上正在他冲上去的时候混战其实都差不多结束了,诺诺基本是手起腿落,一脚一个,不是踹在脖子上的断头脚就是砸在太阳穴的侧踢,主打一个直击要害。
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看似来势汹汹的攻击都被她轻巧地躲过了,随后在和她的脚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就摇晃着倒在了地上。
有些人的七窍都渗出了血迹,像是脑出血的症状。
有些人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还有人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就直接倒在了地上,闷的就像是死掉的石头。
反而是顺势就趴在地上的邵公子很是安全,头也不敢抬就装死。
“欺负女人算什么,有种冲我来!”
路明非直接从地上抄起了一块搬砖,他进场的时机不早不晚,本意是大喊一声吸引对方注意力,给诺诺拉扯出操作的空间,结果却是刚好有个人在外围插不进手——害怕误伤同伙,见到过来“找死”的路明非直接拎着甩棍就冲了过来。
路明非当时就怂了,把搬砖朝着对方扔了过去,转身就要跑,心想带走一个算一个,至少可以给诺诺减轻负担。
没想到对方十分耐打,在被砖头砸到了腿之后反而两步就冲了上来,一棍就朝着路明非头上敲了过去。
要说路明非命不该绝,结结实实挨上这么一下绝对脑震荡,他刚好低下头,用瘦弱的脊背挨了这一棍,疼得“操”一声也不敢停下脚步,一个劲地埋头往外冲。
他心想糟了糟了,早知道不引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