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几声草动,昱已经侧坐下,瞧向远处冒出几只萤火虫,对着发出声音的草丛轻柔地问道:
“这个时候的樱花树很美,对吧阿坎。”
“其实,时间晚一点会更美哦。”
阿尔坎德忽然来到了昱的身边,脚步和声音都是轻轻的,语气更是同情和安慰,“日出的时候,这里是绝佳的位置。”
“我昏迷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东西。”
“是吗?那些试试方便和我说的吗?”阿尔坎德坐在昱的边上轻声细语道。
但昱紧紧地抿着嘴,只是望着远方,那有些亮的地方。
……
沉默,是无人问津的黑夜中,一颗落寞的星。
“我想你了。”
阿尔坎德挪动了一步,与昱靠的更近了,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穿着病号服的昱。
……
沉默,是清晨日出中,一片花的清香。
“谢……谢谢。”昱声音很颤抖,已经抽泣起来,
“谢谢谢谢……”
昱把头埋到了膝盖里,眼泪溢了出来,膝盖已经有点湿了,但他不想让阿尔坎德看见,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哭,说不清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个事说给别人听,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更说不清……
“我”存在的意义……
[说不清],可以解释太多事了,但同时也说明,每个人仍然有顾虑,仍然有压在心底“不愿”……
不对,是“无法”吐露的矛盾的文字。
总有些东西是无法倾诉的。
他的哭声渐渐放大,薄薄的病号服的两条袖子都已经湿透了。
昱又别过脸,后脑勺对着阿尔坎德,哭的更大声……
月亮渐行渐远,随之而来的是太阳,她逐渐唤醒萤火虫,让他们伴在樱花树,和两人的身旁。
荧光点点,泣者不自泣;星光闪闪,旁人相与伴。
“我在呢。”坐在边上的阿尔坎德轻轻搂住了昱的肩膀,下巴在他的脑袋上蹭了蹭,闭着眼睛,温柔地说,
“我会一直在的,在任何你需要我的时候。”
月渐落,但悲仍存;日初升,希望重生。
昱的手擦拭着鼻涕和眼泪,嘴巴里嘀嘀咕咕想说些什么。
“慢慢来。”
“我……我,我不想哭了……”
昱把头抬了起来,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却又摇了摇头,哑着声重复了几遍。
阿尔坎德看到他脸这副惨样,连忙掏出一大包纸,不要钱似的,一张张扯出往昱的手上塞。
阿尔坎德手上忙着,嘴上也不停歇:
“太阳出来了,很美哦。”
昱擦着脸上狼藉的同时,边努力睁大哭着红肿的眼睛睁,大口大口的喘着、吸着气……
橙黄色的太阳,深棕色的古树,波光粼粼的大海,熠熠生辉的樱花花瓣。
“咱们去玩吧,今天早上我来陪你。”
“医生说……”
“没关系啦,你这不恢复的很好吗?走吧走吧!”阿尔坎德轻轻拉住昱,两人一起慢慢的起身。
海风吹来,日纯如飘雾,霙旋似舞者。
目光朦胧之下,片片圆形光影倒映在他的眼中。
“现在的樱花很美,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