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我们二人再此恭候多日了。就等着看你能憋住不问到几时。”
“原来你们早算准了我会来。”
“你可有怪我做事太不留情面?”秦晚绵给她递了茶,神色乍一看带着些许忧虑。
“我只是奇怪秦娘子做事一向最是圆滑柔和,为何此番却一反常态,要说怪倒也的确有人是怪你的,不过不是我。”
“说来你或许不信,是宓夫人让我这么做的。”秦晚绵桌上摆着几十种切好的细丝,她拿出一张半透明的饼子,往里面夹了几种裹成一个小卷,又灌了些蘸水进去。
末了塞到鹿盼手里,示意她尝尝。
“她不光拜托了你,还拜托了石芜存对不对。我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过去吃点心呢。”鹿盼尝了尝那个小卷,果然很是鲜辣开胃。于是也学着秦晚绵的样子,给自己又包了一个。
“宓夫人想趁着浴堂一事肃清往日宓大在宓老爷那里不学无术的印象,但宓如岳不知收敛太过高调张扬,整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把钱都撒在了近月楼,那她再怎么想帮衬他,也防不住旁人拿此事大做文章。”秦晚绵看她吃得还算满意,把两盘烤肉摆到她桌前,示意她别光吃菜。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万通也发话了:“那日来给你送蟹糊是我出的主意,要是有什么地方给鹿姑娘造成了困扰,夏某给您赔罪便是。”
鹿盼赶紧摆摆手,她可不敢得罪夏万通这尊大佛,当然也包括他女人:“夏兄说的哪里话,哈哈。本就是宓夫人蓄谋已久的一出苦肉计,这深闺妇人玩起心眼子来,还真是不容小觑。”
“可不是,听说宓如岳就此大病一场,我还担心是不是玩笑开过了头。”夏万通眯着眼若有所思,鹿盼却觉得背上凉飕飕,这老夏估计巴不得弄死宓如岳,只是卧床个把月估计在他看来都便宜了那厮。
“宓如岳毕竟是宓府出来的,他应该很快就能放下,不会真的寻死觅活。”鹿盼其实真正担心的另有其人。
“你也别太替别人操心了,我们不过都是各为其主罢了。”和秦晚绵说话真是轻松,夏万通虽然为人果决狠辣,但也不是阴险之辈,只要不动到他的利益,他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相反还挺讲义气。
鹿盼此刻想的是石芜存肯定不止收了宓府的点心那么简单,那点蝇头小利不值当他冒险配合,但是他竟然瞒的滴水不漏,这个焉坏的铁公鸡,我也没打算觊觎他收的宝贝啊,好歹拿出来过过眼瘾呗。
小童又端来了一碟爆双脆,一碟三丝扣干贝,一屉蒸凤爪,一份炒粉干。
秦晚绵和夏万通不住地招呼她多吃一些,还真有几分来朋友家做客的温馨之感。
“够了够了,吃不下了。我可不敢经常来,不然早晚被你们俩喂成小猪。”鹿盼觉得自己今日需要慢慢走回石府才不至于撑得睡不着。
“哈哈哈,我就当你是夸近月楼的手艺好。”秦晚绵担心她真的涨坏肚子,知会小童备了山楂茶来消食。
“鹿姑娘也就吃饭的时候有些小孩心性。”
“多谢二位款待小可,时候不早我也不便再多叨扰。告辞了。”
鹿盼沿着石板路往回走,眼见才刚前脚踏进石府的门,却被小糖一把扯住在回廊里夜奔。
此刻胃里装得正满,这一通颠簸那叫一个翻江倒海,鹿盼赶紧向后微仰拖住她,“急什么?我这会儿可跑不得,你要谋害亲主不成。”
“哎呀,主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你不在的这一会可捅了大篓子了。”此刻定睛细看,小糖脸上确有几分惴惴不安。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杵着呢?快随我去见石先生。”孙易乔也来了,他正准备伸手去拉小糖的臂膀,被鹿盼截住去路。
“等一下,你们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过是去近月楼吃了个饭我能捅什么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