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最后,以三条人命终结,其余家小走的走,散的散,生怕再与此事惹上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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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鸣仔仔细细地看着那面铜镜,与一边同样仔仔细细打量铜镜的林清越肩并肩,在镜子中看着他们自己那四只干干净净的眼睛,没瞧出什么不同。
朱蓝山咳得不轻,好不容易停下来,才眼神炯炯地盯着那面铜镜,“这镜子确实奇怪,它来了后,我的梦里,便全是铃音了。”
天鸣看看他,又看看镜子,食指弹了下镜面,清脆有声,回眸问朱蓝山,“诶,借个床呗。”
朱蓝山挑眉看她,了然明白,她要入梦。
“镜子,也会有梦?”虽是疑问,但他已经果断下了床,要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万物有灵嘛,试试看咯。”天鸣从不矫情,捧着铜镜脱了靴子跳上床。
林清越瞄着二人一串默契的动作,眼里闪过几分漫不经心的....不满,但始终没吭声。
半柱香后,天鸣已经打起呼噜来。
朱蓝山怕自己的咳嗽声打扰她办差,推了一把林清越,俩人慢悠悠去了偏厅。
外面的天阴着,好像忍着一场大雪,这几日的天气都是这般阴冷。
朱蓝山跟他没什么话,林清越显然也不想多说什么,小厮上了热茶,俩人就安静品茶。
几盏茶下肚,朱蓝山感到舒服了些,嗓音嘶哑地问,“若找不到心爱的人要来眼泪,我会如何?”
“死。”林清越简言意赅,毫不在意。
朱蓝山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拽住林清越的袖子,“你当真吗?”
林清越斜眼看他,那眼神满是——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
“相思病,思极肝肠寸断,肠都断了,不死你等谁给你上香吗?”
“你出言为何如此刻薄?”
林清越不搭茬,懒得辩解,抽出袖摆,还略有嫌弃地理了理。
朱蓝山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在他跟前踱步,急得面色通红,踱了几个来回后站在他跟前,抬高声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你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可都要死了!”
林清越不仅安心喝完一盏茶,还唤来小厮添了热水,顺便问了嘴有没有梨花酥,待一应糕饼上来,他才正眼看着面色惊诧的朱蓝山,说了一句让人立马寸断的话,“别怕,每天都会死人的,不稀奇。”
“.....林清越,你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
朱蓝山凝住。
“真的不是。”后者无辜的再次解释。
朱蓝山不得不压回一口恶气,憋的脸色通红,咬牙问他,“那么再请问,林神医,除了眼泪,我可还有其他活命的法子,请、指、点!”
林清越斯文地吃下一口梨花酥,从门缝里看到外面徘徊了好些来回的杜大姐,心不在焉地说,“你还可以爱上别人吗。”
“王天鸣?”
“我不是说了吗,”他懒洋洋看他一眼,“你不爱她。你只是爱上了求而不得的感觉,显然那是一种错觉。她更不会爱你,她此生,都不可能爱你的。”
“放屁,你懂什么。”朱县令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他心底有丝毫波澜。
“毕竟我不是人,懂的定然比你多一些。”林清越不气恼,反倒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拍了拍朱蓝山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他脚下却被朱蓝山伸腿绊了一下,一个不稳,虚弱地跌坐在一边,还故作惊恐的看他。
“别装了。”朱蓝山气急,招来小厮,小厮很快带上一个孩子,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小乞丐,小乞丐被扔到林清越跟前,“现在我们来说说这件事。”
“什么啊。”林清越的眼睛在小乞丐身上转了一个来回,又落在了朱蓝山审视的目光中。
朱蓝山一手捶在案上,缓缓逼近,“林清越,从京城来的梦差。为何会早有预料一般,数日前便在千里之外,派人来吩咐这个小乞丐,几次将被人丢弃的铜镜,捡了回去,吓死了三个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