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褚，要不说你是最呆傻的，你还就想着跟大哥动刀枪啊”

余褚摇头：“我定然是不想，我跟大哥一起长起来，我俩相处时候最久，我太明白他了，一头倔驴，还是铁砣做的。”

“兄弟们都不想，也都不能，没有大哥，兄弟几个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文二哥说了，大哥这人，你得用事儿把他逼到无路可走，他才会拐弯”

羽随风看着余褚落寞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也不想对大哥使计谋，文二哥解数使尽，这是文二哥对大哥最后一计了。

陈州张二久的小儿子，天真烂漫，很是可爱，有个乳名叫狗娃子，李鹏程一众初到陈州时，狗娃子第一次见李鹏程，就非要坐一坐他的那匹黑马。李鹏程把他抱上马，自己牵马而行。

这孩子虽第一次骑马，却未露半分胆怯，坐在马上洋洋得意道：“我乃平天将军尔等听我号令。”

此话惹得李鹏程一众哄堂大笑，几人看孩子可爱，不由得逗弄起来

“我给你个名叫狗天将军，怎么样”

“你小子，还没马腿那么高，当了将军，打仗得要别人抱你上马。

一番逗弄，这孩子不急不躁，不耍不闹，更让几人喜欢这孩子几分。

狗娃子后来知道李鹏程是传说中的平天将军，李鹏程又无甚架子，便时常找李鹏程玩，李鹏程见孩子讨喜，又见妻子每日实在是烦闷，认了狗娃子当义子，每日让他在家里陪妻子说说话，解解闷。

李鹏程的妻子何蓉曾经练功出了岔子，身体受损，要不得孩子，虽李鹏程并不在意，但何蓉对此事总有些芥蒂，凡是见到小孩子总要躲远些，怕触景伤情

狗娃子本来就是个讨喜的孩子，小小年纪却懂察言观色，会哄人开心，相处时间越长，荷蓉就越喜欢这孩子。

“你大名就叫狗娃子？”

“我爹娘死得早，没来得及给我起大名就没了“

“我以前给我未来的孩子想过一个名字，我把他送给你可好，这名字叫沐凡，我以后就叫你张沐凡好不好。”

“不好，我就叫狗娃子。”

“张沐凡。”

“狗娃子！“

“沐凡。”

“狗娃子！！!“

荷蓉本就身子弱，又遇上灾荒，口中省出粮食全分给了百姓，还没熬过冬天，身子便撑不住了，去世之前把李鹏程唤到身前勉强撑起一个笑说：“程郎，我是要不行了的，我本来是想你伤心一生的，想你久久忘不了我，但我想了想我还是不要你太伤心了，当然，可以微微伤心几天就好，那之后你还要治理好江南的灾荒，还有抱负要去实现，别在我这事上耽误太久。还有啊，我喜欢沐凡这孩子，他爹娘死了，就剩几个叔叔婶婶，我看对他也不上心，等这灾荒过了，把他带在身边，让他姓李吧，最后有一件最紧的要事。”

说到这荷蓉不再笑了，泪止不住了，要说的话哽咽在喉咙许久才说出口。

“再娶一房吧，我不愿看你孤零零的度过余生。”

荷蓉与李鹏程，从年少便相识，经历了起起伏伏，熬过了艰险凶事，他们自认为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可他们忘了，能拆散他们的事，还有一桩生死。

荷蓉用起最后的一点力气，缓缓把手放在李鹏程的脸上，她不舍啊，她还想陪着他去看那太平山河，想夜半俱静时，伏在身旁说着体己话，想清晨朝露时，喝他为她熬的一碗清粥，想日落夕颜时，头放在他的肩上撒娇，要他发誓，此生不二心，此生共白头。

“卿生结于此，暂与我君离。君莫怪卿抛君弃，卿盼与君长相厮。卿不愿往奈无寿，君莫徘徊勿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