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螺旋着向下的阶梯，石砖砌成的墙壁上挂着灯笼，不知为何全都亮着，向四周放出柔和的亮光。

似乎是有了这亮光的支持，连望舒一咬牙，顺着螺旋向下走去。

因为小羊听不懂人话，所以他没有尝试去喊“小羊”，而是像灯笼一样安静，静静地向下走着——这同样可以避免吸引可能存在的怪物。

越向下走，灯笼越分散、稀疏，好像设计者刻意不让这里有太多光亮。连望舒已经做好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了什么声音。

那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着异常清楚，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瞬间“击穿”了连望舒，让他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望向了声源处。

“咩～”

是那只小羊。

连望舒无法确定小羊的情况，只能后退一级阶梯，拿出了小麦。

“咩～”见到小麦，小羊懒散地跃上一级阶梯，向连望舒靠近。

小羊应该是真的……正这样想着，他看到小羊想是受了什么召唤，立刻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下跑去。他收起小麦，顺手从墙上拿起一个灯笼，跟在后面向下跑去。

…………

晚霞随太阳一同沉入遥远的地平线，一切的光仿佛都随着那炽热的巨眼一同阖上，暂时离开了天地之间。亡灵以嘶吼作欢歌，生灵以哀叹为悲鸣。风止云息，水缓叶宁，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安静地等待着明天。

求生游戏“第六天”的日落。

刘辰飘过大湖，向矿道前进；张捷收工回房，把明天畅想；张思瑞登上山，在高处挑战；程云坐在桌前，看“直播”记录。

真是一个静谧的夜晚啊。

…………

离开螺旋阶梯，连望舒来到一个立有许多书架的大厅——这不就是图书馆吗？

并非图书馆，因为书架上只有一两本书，零散地在架子上或直立、或躺倒，显得这里有些空虚。

小羊仍在自顾自地奔跑，连望舒也只能扫一眼那些书的封皮。在求生游戏自带的翻译下，他看清了其中一本书上某一行符号，看懂了它们的含义。

“作者：伊卡勒特·诺夫·克劳恩”

虽然对这些书很在意，但他还是略过了书架，提着灯笼继续追向小羊。

穿过立着书架的“类图书馆”区，行过黑暗无光的长长的走廊，小羊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大堂里停了下来，连望舒也终于有机会捉住它。

“咩～”

随着小羊一声叫响，一盏盏被彩色玻璃壳包裹的灯接连亮起，让大堂里逐渐变得亮堂，出现了长椅、彩窗和壁画。他疑惑地抬起头，随后看到了一个人——准确地说，一个人形的雕像。

更准确一点，是一个人偶、一个人形的大号傀儡——红月主教，古老制偶大师克劳恩的作品之一。

连望舒并不认识它，只想早点把小羊带上，然后去地面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明天早上再回这里看看情况。或许有机会阅览一下这里的书——前提是他有顺利离开这里的机会。

很明显，红月主教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确切一点，正在看着直播画面的、随时可以用指令让红月主教苏醒甚至开启感知同步亲自来此出演的「庭院长」程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