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没姓没名,只有很随意的称呼,更不要说像他们一样,还有先生给取的表字了。
“先前我从刑部出来,想去安友客栈找你,走了会儿就见到肖沐恩,我看他一个随从都没带,神秘兮兮不知道搞什么,就想跟着他一探究竟,然后就跟到了这里。”
“肖沐恩会来慈幼院?”真看不出来。
陆昭快步走到树下面,将朝里放的木板转过来,木板上贴着一张画像,画上的人脸上全是箭孔,活生生给扎成了个筛子。
看清人脸,薛澜捧腹大笑:“哈哈哈,别说,画得还真像!”
陆昭刷一下把第一张撕了,下面还有另外一张:“还笑,你以为能少得了你?”
“这小子怎么这么幼稚啊。”多大的人了,还做这种事。
“我听赵梁说,他常常一受气就跑这儿来,不光自己射,还教这里的小孩子一起射!每次来的时候怒气冲天,发泄完就笑喜颜开!”难怪她觉得肖岑的自我调节能力挺好,前一天再生气,第二天又活蹦乱跳的。
薛澜还在笑,鬼点子一转就有:“那我们也在这儿贴他画像,教其他人一起射,等他下次看到,肯定气死了。”
气肖岑不是今天的目的,她带人来是想告诉他,拿钱要做什么:“慈幼院的孩子没名字,不识字,他们都没上过学堂。不光是他们,附近穷苦人家的孩子都上不了学堂。这山上还有很大地方,若是我们能出钱在这里建个书院,以后大家不就有书可以念了吗?”
建书院!薛澜吓了一跳:“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想一出是一出的,跟着她真不够惊吓的。
“我听东宫殿下说过,现在对私人办学没什么限制的,只是没利可图,大家都不想干。”
“出名点的私人书院就那么几所,创学的先生声名远播,生源都有限,何况其他的?”在官学念书,成绩优异的可以直接经推荐参加礼部省试,否则就必须先参加各州的取解试,私人书院又没这种好处,谁念书不是为了科举,难道单单为了识字吗。那些出名的书院还有商贾人家捐赠,尚且生存艰难,他们要办的话,岂止是不赚钱,根本就是坑钱的无底洞,“光出不进,三千两又够你撑几年?”
任何问题在陆昭这里都不是事儿:“能办一年就办一年,能办两年就办两年,就算只能办一天,只教一个人,那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不光教识字,还可以教算账,教射箭,教声乐……”
“你以为是公子小姐啊,教声乐,对他们耕田有助益吗?”
“为何非要有助益呢,就算射箭没有助益,我也喜欢啊。你算术课最好,每次上算术课不是很开心吗?”
“开心也不能当饭吃啊。”
“不影响吃饭就行啦,在书院又能学到东西,又开心,不好吗?”她分析给他听,“三千两就是你爹一个花瓶,放着你爹也不会更开心,既然能让很多其他人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等等等,”他感觉有点绕晕了,“你这什么歪理。”最诡异的是再一想,又觉得似乎挺有道理,可这不对啊,这不符合常理啊,他神情呆滞,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关键所在,“凭什么要我出钱去给别人寻开心!”
于是,陆“善人”拍拍他脸,语重心长道:“这是行善积德,阿澜你要是光做坏事,不做好事,下辈子阎王爷就会罚你投胎当个活王八啦。”
“……”
误交损友,就会坑他。
“都这么晚了,不是说要请我吃滁州美食吗?走着吧。”
陆昭热情招呼:“大家一起去!”
“别别别,下次再叫他们。状元郎喜静嘛,这么多人一定不欢喜。”
两人从济病坊出来,走在京师的大街上,到了随便一家酒楼,薛澜停住脚步:“先上去,我有事跟你说。”
待二人在包厢坐定,薛澜决定先铺垫一下:“我每次都跟你说,小桃花更喜欢我,其实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