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中年男人依旧不依不饶,拿着烟斗追着林振江就要打:
“你咒我娃仔呢!就是想骗钱,哄我们去医院,一下子是什么穿孔,一下子是什么休克。”
“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就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余大夫都说没事,吃点药就好,你们一来,一个黄毛小子,一个丫头片子,就说要去动手术,安的什么心!”
“刚刚还在说这节肠子没有用,艹,滚出去,两个骗子,看你们就来气。”
中年女人赶紧拉住他:“别打了别打了,他们是正经的大夫。”
中年男人一把把她推开,呵忒一口,指着地上的背篓:“滚出去,要不是看你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我现在就把你们打出去。”
真是难缠的家属。
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会有这样的人,只不过现在的家属是仗着自己的经验,未来的家属是仗着互联网。
林振江操起地上的两个背篓,然后拽着张爱婴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张爱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林振江手中的背篓,背到自己背后,跟着他朝着晒谷场走去。
离开那家人有一段距离之后,林振江停下脚步,“爱婴,刚刚没有受伤吧?”
“没,”张爱婴推了推林振江,示意他继续走,“天快黑了,我们快点走吧,我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好赖都跟他讲了,他都不听。”
夕阳西下,林振江从背篓里找出马灯,但是没有打开。
“刚刚谢谢你拉我一把,要不然我真的就要被他打了也没有话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张爱婴紧紧跟在林振江身后,“我当时想着他能够读书,而且还是读到了初中,不管怎么样家里面都是愿意给他看病的。”
“没想到是我想错,这小孩真是可怜,希望他最后能自己扛过去。”
冬天的安福屯是寂寞苍凉的,两人走在路上,除了簌簌的树叶摩擦声以外,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狗叫。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振江优越的记忆力指引着两人走到了晒谷场。
“你们可算是来了,”吴历山看到回来的两人终于放下心来,“哪家人留你们吃饭了?回来的这么晚?”
林振江把马灯还了回去,“路太远了,没有来的及吃东西,我背篓里面还有一点糍粑,我们两个分着吃了点。”
“才不是振江哥说的那样,”张爱婴摇头,面上依旧是不满,“哪里是留我们吃饭,我们好心劝他们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回公社,快点把阑尾割了。”
吴历山顿了顿,“然后呢?”
“嘿,小孩他爸直接给林振江敲了一棍,要不是我拉的快,振江哥真的就要被打了,没打上还让我把我们滚,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张爱婴抱怨道。
吴历山赶紧从背篓里取出两个饭盒。
“我当时还想着你们要饿坏了,吃饭的时候就让人给你们留了两盒饭,你们路上吃,边吃边和我说是什么情况。”
“谢谢老师,”林振江接过饭盒,然后又把病人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判断分析简单说了下。
“那你把不治疗的后果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