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与西夏的战争？”弗里德里希重复着陈维启的话，他听说过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不可一世的西夏皇帝在城破前被人刺死在了自己的皇宫里。

这是一场出色的刺杀，皇帝死后统万城坚不可摧的防御开始土崩瓦解，宋太宗终于攻占了统万城。他将百姓迁至周边的州县，下诏焚毁了这座城。

“中国的民间传言中统万城是一座永远不会被攻破的城，狂风会吹翻敌人的战马，闪电会将来犯者尽数驱逐。”陈维启意味深长地看了弗里德里希一眼，“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弗里德里希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想说西夏皇帝其实是一位龙王吗？狂风与闪电，那是天空与风之王的象征。”

“今天之前我可能不会相信这种无聊的说法，毕竟自古以来无数皇帝都号称天有异象。”陈维启拿起了一把横刀，轻轻试了一下刀锋，“但是这些炼金武器现在就摆在我的面前，我很难不去这么联想。”

弗里德里希没有说话，他想起了那个黑檀木的箱子，皇宫里的老太婆说是从统万城运过来的。如果里面的男孩是西夏的皇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无论是诡异的灵视，统万城的传说，还是这满地的炼金刀剑。

原来自己送到德国的居然是一具龙王的尸骨，弗里德里希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要知道秘党已经上千年没有面对过龙王了，上一次恐怕还要追溯到匈奴王阿提拉。

“但我还是很难想象龙王在皇宫里被人刺杀的情景。”陈维启低声说，“不过没有这场刺杀，战争可能永远也没法停止。”

“那这些兵器呢，为什么要把炼金武器堆在宫殿的中央？”弗里德里希端详着一把环首刀，“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能是出于某种仪式，传说始皇帝曾用大量的士兵陪葬来保护自己的陵墓，这些堆积的刀剑应该有着类似的想法，大概是为了镇压一位龙王。”陈维启说。

弗里德里希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告诉陈维启那个龙王皇帝已经离开了统万城，此刻也许正在卡塞尔庄园里被围观着解剖，他的尸骨将成为秘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

陈维启扔下了手中的横刀，他的余光看到斯坦因已经完成了绘画，正迈步走进宫殿。弗里德里希也识趣地从这堆兵器旁站了起来，迎着斯坦因走了过去。

“那些是兵器吗？”斯坦因将本子揣进口袋，“居然没有生锈。”

“可能是什么特殊的材料吧，中国不是有陨铁神兵的传说么。”弗里德里希将那把环首刀递给斯坦因，“拿着玩吧，还挺锋利的。”

斯坦因接过环首刀，像孩子一样在空中挥了两下。陈维启和弗里德里希相视一笑，拉着斯坦因向宫殿后面走去。

起风了。

弗里德里希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他们身处一座宫殿的内部，怎么会有风从里向外吹呢？

他稍稍加快了脚步，右手无声地搭在了腰间的匕首上。呼吸变得悠长，瞳孔微微泛着金光，龙血炽热滚烫。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陈维启的身上，他放慢脚步退到了斯坦因的后面，既然弗里德里希选择做那个开路的，就自然有人要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