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多虑了。”朱常洛早知他会搬出祖宗家法那一套,不慌不忙地答道,“朕从未想过要废除儒家经典,而是要将新旧学问融会贯通,取长补短。儒家思想注重伦理道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仍然是我们需要学习和传承的。而新式学问则是强国富民之术,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王锡爵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常洛挥手打断,“此事朕意已决,诸位爱卿不必再议。退朝!”说罢,他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散朝后,王锡爵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出大殿。他叫住一同出来的户部侍郎赵大人,低声说道:“赵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赵大人见他神色有异,便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御花园一处僻静的角落。
“赵大人,你我也算相识多年,有些话我也不妨直说了。”王锡爵压低声音,凑到赵大人耳边说道,“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看到了,皇上执意要推行新政,我等老臣苦苦相劝,他却全然不听,长此以往,我大明江山社稷……”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赵大人的反应。赵大人眉头紧锁,似乎也在担忧着什么。
“你我二人,必须……”王锡爵语气坚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赵大人听完王锡爵的话,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推脱道:“王大人言重了,皇上英明神武,自然有分寸,我等做臣子的,还是不要妄议朝政为好。”
王锡爵见他如此谨慎,也不再多说,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去。但他知道,赵大人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王锡爵回到府中,立刻召集了几个心腹,密谋对策。他们深知,仅凭自己在朝堂上的力量,已经无法阻止新科举的推行,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地方势力,从外部进行破坏。
“江南一带,文风鼎盛,士绅势力根深蒂固,对新学的接受程度也最低。”王锡爵阴沉着脸说道,“我们可以派人暗中联络江南的士绅豪强,煽动他们抵制新科举,制造混乱,让皇上看到新政的弊端,不得不悬崖勒马。”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王锡爵又安排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并许以重金,让他们务必完成任务。
几天后,江南各地陆续出现了一些反对新科举的传言,说新学是奇技淫巧,不登大雅之堂,学习新学就是数典忘祖,背弃圣贤之道。这些传言在民间迅速传播,引起了不少人的恐慌和不安。
一些士绅豪强也开始公开抵制新科举,他们拒绝送子弟去学习新学,甚至聚众闹事,冲击官府,试图逼迫朝廷收回成命。
一时间,江南地区风起云涌,局势动荡不安。
远在京城的朱常洛对此却毫不知情。他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孙承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陛下,锦衣卫传来密报。”孙承宗将一份密信呈了上去,“江南一带出现了一些不利于朝廷的传言,似乎有人在暗中煽动百姓抵制新政。”
朱常洛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密信上详细记录了王锡爵等人勾结江南士绅,散布谣言,破坏新科举的阴谋。
“真是胆大妄为!”朱常洛将密信重重地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朕原本念及他们都是朝廷老臣,不忍赶尽杀绝,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执迷不悟,变本加厉!”
“孙爱卿,你说说,该如何处置这些人?”朱常洛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杀气。
孙承宗拱手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当务之急是查清真相,掌握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儆效尤。”
朱常洛点了点头,沉声道:“爱卿言之有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让这些蛀虫,毁了朕的新政!”
“臣遵旨!”孙承宗领命而去,朱常洛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他知道,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