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钟新听了手下的汇报后,停下了踱步的脚步,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回想着这几日潘太平的种种表现,那冷静的模样,似乎真的对申家兄妹的事儿不怎么上心。他心里想着:“或许他真的和这申家兄妹没那么深的情谊,是我多心了吧,看来是我把他想得太重情重义了,哼,也罢,既然他要回京,那就随他去吧。”
他身边有个小太监,却是个爱多嘴的主儿,平日里就仗着会拍张钟新的马屁,净说些自以为是的话。这会儿,他又凑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尖着嗓子说道:“大人,不应该啊,依小的看,这潘太平怎么可能不在乎,您想啊,那申家姑娘可是他的夫人,大舅哥又被抓了,他能就这么轻易放下?大人您不是男人肯定不懂情感,这男人要是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哪能这么轻易就释怀,说不定他就是装的,可别被他给骗了呀,大人您可得再仔细琢磨琢磨。”
张钟新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脸色一沉,瞪了那小太监一眼,呵斥道:“哼,就你知道得多,我心里有数,还用得着你在这儿多嘴多舌的,瞎掺和什么呀,滚一边去!”
潘太平确定张钟新那边没了防备,潘太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那心头的悲痛却丝毫未减。他带着方道理和宋河,趁着夜色,如同三只小心翼翼的夜猫子一般,悄悄绕了道,又折返回去。
终于,他们来到了放置申天豹尸体的地方,潘太平看着大舅哥那冰冷的身躯,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又夺眶而出。
他强忍着泪水,和方道理、宋河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申天豹的尸体收敛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大舅哥只是睡着了一般,生怕弄疼了他。
而当潘太平抱起申桂英的尸体时,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停止了转动,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怀里的人儿是那么清晰,却又那么冰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光,就像那失去了星辰的夜空,黯淡死寂,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躯壳。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不断地浮现出从前和申桂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袭来,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申桂英见面的场景,那是在他去京城的路上,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窜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申桂英……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来,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沉稳,正是张三丰。
张三丰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徒儿,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伸出手轻轻搭在潘太平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徒儿,节哀顺变,我知道你心里苦,可逝者已逝,咱们再怎么难过,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了。桂英姑娘那么善良勇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就这么一蹶不振啊,徒儿。”
潘太平听到师傅的声音,这才缓缓抬起头,那空洞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绝望的期盼,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颤抖着声音问道:“师傅,你说凤凰可以让她…… 可以让她起死回生,对不对?”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张三丰,那目光中满是哀求,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张三丰看着潘太平那近乎哀求的眼神,心里一阵难过,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缓缓说道:“没用的,徒儿,如果有用的话,当年秦军就不会死了。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生死轮回,本就是天道使然,并非人力所能轻易改变的,你得接受这个现实,徒儿,别再折磨自己了。”
潘太平听了师傅的话,那最后一丝希望也如同泡沫般破灭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